文|扶波
男演员里,一直觉得黄轩算个比较特别的存在,长得不算特别精致,却自有一种儒雅书生气,冷着脸又有一股子清高傲气,笑起来亦可坏坏的,邪邪的。
好像说,这样的气质,叫雅痞。
印象很深的是看过一次他的采访,记者问他,你爱喝茶还是喝酒?
他说,我喜欢早上喝茶,晚上喝酒。
多有趣的人,多矛盾的人。
就像他喜欢满世界乱跑去旅游,也喜欢一个人宅在家里练书法。
我信,每个人都是一个矛盾体,只是大多时候,天平会往一侧倾斜,而我们也习惯了把另外一面隐藏起来。
你端庄温柔,单纯无瑕,做惯了把自己紧紧束起挂在天边的白月光,是不是也有盯着墙上鲜红的蚊子血,想象自己热烈妩媚如红玫瑰的一刻?
你千娇百媚,开朗奔放,做惯了绽开笑颜游走于各色人心的掌上珊瑚,是不是也曾有一瞬拈起领上的白米粒,羡慕矫情却矜持的白莲花?
你是朋友中最大胆最坚强的支柱,却忘了自己也是个怕黑怕气球的小姑娘;你是朋友中最理性最豁达的解语花,却忘了自己也有解不开的心事,多愁善感起来不逊林妹妹;你是朋友中最平和最踏实的存在,却从没忘记你心里人上人的期许。
你喝清茶,我也记得你醉酒的模样。
高中时有喝茶的习惯。
明代罗廪的《茶解》里说:“山堂夜坐,手烹香茗,至水火相战,俨听松涛,倾泻入瓮,云光飘渺,一段幽趣,故难与俗人言。”
羡慕之极,当然,我自没有这般雅趣。
高中时,每天下午喝的是和我爸一起从云南带回的普洱,不过那于我,不过是比咖啡健康一点儿的提神保健品。
爸说,普洱提神暖胃,生茶最适合熬夜、压力大的年轻人。所以,尽管那时时间很紧张,爸依旧会在我午睡快醒时替我洗好茶,冲上水,等我起来喝。
偶尔他不在家,我妈嫌洗茶头道麻烦,我便抛了普洱,直接偷了爸的龙井泡来喝。
起初,比起清冽平和的龙井,我实在爱不起来普洱那甘醇浓厚的味道。
入口是浓烈的苦,入喉是醇厚的甘。
在平淡的茶饮里,普洱真算作格外热烈而质朴的了,不加掩饰的苦和甜让人一次难忘。
想想云南神秘而灵秀的山野,想想淳朴而奔放的少数民族,倒觉得普洱是真真染上了些许云南的品性。
喝惯了一段时间,也适应了普洱浓郁的味道,可我已经毕业了。
大学里,我有时间耐下心来洗茶头道,却反而静不下心来去做这些“麻烦事儿”了。
微博里看到一个学者说,年纪大的人爱喝普洱茶,经历的多了,尝过大悲大喜,方能品得出个中大苦大甘。
以茶散郁气,以茶驱睡气。以茶养生气,以茶除病气。以茶利礼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尝滋味,以茶养身体。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
到底,在一个个不知所碌的日子里,失了这样一份平和的心境。
黄金白壁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李白是个爱喝酒的,也是个会喝酒的。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读来都荡气回肠。
古来诗酒为伴,读多了诗词,也崇慕书里文人骚客浊酒对饮,以文会友,更有武侠小说里,一壶一剑,快意江湖,常恨自己不生在古代,不能潇洒走天涯。
似乎所有平凡的经历,配上一杯好酒,就能多添几分传奇。
怪不得我一直是个没什么故事的女同学。因为我不会喝酒。就是一点点都会上脸,红到耳根的那种。
半瓶RIO就倒的光荣事迹,从年初到现在,仍旧是室友闲来说笑的梗。
虽然我一直坚持那是因为我心情不好——人若是想醉,喝白水也能醉。
假期朋友和我聊天,从字面来看,言谈如常。但一打电话,却是换了个人似的——时而哀嚎痛哭,时而狂笑不止,醉得不知所以。
所以说,文字会骗人。
听到声音才知道多疯狂,听到声音才知道多安心。
那端的朋友一边大笑着骂智障,一边哭着唱情歌,放肆得让人心惊胆战。
谁料平生狂酒客,如今变作酒悲人。
会醉,因为有故事。
劝她赶紧去睡觉,劝不来,最后只好作罢。我很担心,而心里的另一面,却又有些隐隐的开心,和一丝丝涩涩的羡慕。
有些话,清醒的时候说不出来。不是谁都有胆量这么不顾一切地发泄一次的。
之后谈起这次“丢人”的经历,朋友不以为意,醉过一次,说过一次,心里的结解开了。
原来,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结局,而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也许你爱喝清茶,也许你偏好烈酒。愿你不失平和雅乐,也不被无常摧弄,有人奉君樽前介眉寿,也陪你红泥火炉相对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