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土豆,就像是亲人一样,小时候最爱吃了,吃得比较多的是红烧土豆块,青椒土豆丝这种基本上是中国的国民菜了,这个不用多说了,土豆草头干汤是我的汤类最爱了,这个美味可能浦东以外地区很少享受得到,因为至少我从未在浦东以外地方看到这种做法。
长大以后,父母没有住在一起,所以就没有办法像待在家里一样,经常吃到土豆做的菜。年纪越大,我越发现自己是个薄情寡义之辈,朋友都渐渐不来往,对于新朋友,我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天天黏在一起,毕竟我已经结婚了。
对于我这样的吃货来说,土豆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可惜,我一直没学会烧土豆,感觉这玩意儿很难熟。对于烧菜我也是三脚猫,小时候饭来张口,毕业后除了会蛋炒饭就是饭岛爱,后来呢,认识了师傅,学会了蒸鱼、意大利面和煲仔饭。后来又靠着意大利面征服了老婆的胃,就这样凭着程咬金的三板斧坑蒙拐骗结了婚,前Boss知道我结婚的消息很震惊,想这小子居然也能娶得到老婆。
结了婚,开了咖啡馆,本以为咖啡馆是提款机,没想到是我提着款塞进这机器,嗨,谁开谁知道吧。不过我们咖啡馆请过名厨Ellen掌勺,我常在河边走,又学会了点三脚猫。我学会了把炒饭抛到空中,然后….,扫帚在哪儿啊?
我有段时间一个人宅在浦东,曾经炒过土豆片,发现炒了半天还是生的。那一次给我造成了心理阴影,妈呀,土豆怎么那么难熟啊。
土豆块就更不用提了,我哪里敢碰啊。土豆丝需要刀功,等到把一颗土豆切成丝,我看连黄花菜都凉了吧。
在咖啡馆里,四川姑娘笛子给我演示怎么做葱烧土豆片,我终于看明白了。有一次我终于大起胆子,想挑战一把。我的人生居然征服不了土豆吗?
那一次,我把土豆片切好,丢进锅子,先是煎了一会儿,很快我发现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土豆不会煎熟,可能会焦。于是我得意地倒一点事先准备好的水,带水煮了一会儿,等到水稠干了之后,再加点油。
烧了一会儿之后,我夹一块土豆尝一尝,哇靠,依然是生的。
我生气了,老子今天就要把你煮熟,于是我又加水,我又加油,我加油加水,我加水加油,我是油加水,水加油… …
烧到最后,我也累了,把火一关,把土豆拿出来吃吃看,熟是熟了,我也已经Exhausting了。
自从那一场战役之后,距离今天又是2年过去了。乔治奥威尔说:“战争即和平,奴役即自由,无知即力量。”对于土豆,我已经形成了固定认知,反正这玩意儿是煮不熟的。
这几天呢,我刚好休假,先是听了咖啡馆里面如水的讲座---战争伙食,原来欧洲战场上的大兵,尤其是东欧斯拉夫等民族的士兵的伙食也还不错,他们天天吃的是匈牙利牛肉汤,看上去和上海的罗宋汤差不多,土豆、番茄、牛肉放在一起乱炖一下,出来的就是举世著名的匈牙利牛肉汤。
说到这个匈牙利牛肉汤,土豆肯定是灵魂人物没错,番茄也是重点。番茄又叫西红柿,无论是“番”或“西”,都表示她是个外国间谍,而且她是个骚货,无论番茄炒蛋还是番茄土豆汤,都鲜美无比。我一看就明白了,这个牛肉汤里面番茄非常重要。
前天我刚好在楼下菜场买了点菜,昨天晚上剩下了几个肉丸。今天是个雨天,我就待在家里没出去。到了下午,感觉有点饿。我看着塑料袋里的土豆,还有剩下的番茄,心想,嘿嘿嘿,是时候了,我也来个战争伙食吧。
我先是开煮一锅水,然后我切土豆片,尽量切薄一点,一边切,一边往水里扔。我心里想:“土豆不容易熟,先煮你了。”然后,我再加入姜蒜,丢;再把番茄一切,丢,把肉丸拿出来,丢;加酱油。然后我开始洗碗,把桌面收拾一下。
我看着大火熊熊煮着这锅汤,我心里的画面就是融化魔戒的地狱之火,我心想,土豆,我来了,我要用最灼热的火焰把你煮熟。
等到我洗完碗,我就把火关了,用勺子撩一块厚一点的土豆片尝一下,熟了。我再把一枚鸭蛋搅匀了丢进去,再把昨天的冷饭放一点进去。完美的“土豆番茄肉丸蛋花汤泡饭”诞生了!我连吃了两碗,感觉就一个字,鲜。
曾经以为永远煮不熟的土豆,曾经对于土豆这一场战争,我终于赢了。
曾经以为好多需要永远的事,其实可能也就在转瞬之间,忽然改变。
土豆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