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岁月的路口,头顶是苍茫星空,脚下是寥廓大地。
许久懒得梳理心绪,没成想,竟然和原初毫无异样,始先萌发的,到了后程,还好端端地保留在那里。于是,人生就像飘絮,飞得再远再高,寄托着的,不过就一粒种子罢了。
很久以前,本以为柳林掩蔽着的老屋,就是世界的中心了。后来,步子迈出老屋,目光所及,世界延伸到了乡镇、县城、省府。慢慢地,开始鄙视最初的情怀,连双手的老茧、两脚的泥巴,也被无法忍受。再后来,移居一座最大的城市,安下身来,心中的世界便演绎成了宇宙,脉搏也跳得格外澎湃,冥想着眼前的一切,就该是天了,其实也当真成了天。
那天,独倚窗前,凝望着窗外的世界,星空是苍茫的,大地是寥廓的,这才回想起来,飘曳了几十年,除了岁月老去,其他什么都没有变。眼前的世界,还就是那栋老屋。
鲁迅先生曾经冒了严寒,回到别了20余年的故乡时,母亲迎了出来,八岁的侄儿宏儿也飞了出来,偏是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自己别离故乡40年,据说老屋还在,可屋里的父母早已仙逝,现在回去,兴许连瓦楞上的枯草都已烧尽,余下的,唯有满怀惆怅,堆积成黄沙吹老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