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不到,村里已经阒静无声。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竟也挺耗人的。
洗一趟晾一趟,楼上一趟楼下一趟,一天什么都没做,好像也并没闲着。
悠悠年岁,漫漫人生,一年到头,最闲散的,也就是这一段日子。
一边吃一边减重,一边嫌一边懒,劳与不劳,都觉得理所当然。
刘先生的家,自然是刘先生主力。过年回来人多车多,他们想在屋后搭一个棚放柴和电动,今天起了架子,明天垒砖,大概两天就可以完工。
我其实有点搞不懂,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来住两天,为什么还要大兴土木,兴师动众。老人家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常常和我们这代人完全不同。看客只是看客,我努力守好本分,不沾身也不反对,不质疑也不主动。
爷爷晚饭的时候,说让端明天去搬砖。端没有应声也没反对,只问刘先生的态度。刘先生拗不过,说搬。端笑着回了一句,那还问什么问。
这孩子还是乖,知道该给他爸面子的时候,多少还是给的。自然不可能真让他搬,要搬,也多是出于自愿。
人生的辛苦,离这一代孩子,当真还是远的。大多数父母,自己都吃过苦。现在再当牛马,也不愿孩子吃半点苦。爱与溺爱,有时候真地很难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