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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关于一位老师发的临清塔的照片和文章,勾起小时候很多的记忆。
我心里的临清塔是一座砖塔。
我是没有见过临清塔的。虽然相距只有几十里。
关于临清塔的印象,来自姥姥的口述。
所以,童年有一个善讲故事的外婆是幸运的。而我,小小年纪已经按照西游记唐僧扫塔的情节勾画出了临清塔的样子。
姥姥是否见过临清塔,我持怀疑的态度,她口中的临清塔,更像是本地流传的民间传说。
临清塔,古老相传是殷秃子建造的。
殷秃子是地方上的大财主,所以才有财力建起来临清塔。
殷秃子多富呢?据说他家的地,骑着马跑跑了几天几夜也没到头,累的马口吐白沫,然后让马喝水,马喝水的地方就成了后来的饮马庄。这很像美国西部殖民时期骑马圈地的情形,又跟沈万三的情节很像。
殷秃子死出殡,用了十几口棺材,没有人知道他躺在哪个里面。
为什么呢?据说殷秃子死后装了个金头银身子,怕被人盗了。
而关于建塔发生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已经记不清了。
这些故事,仍然没有解答出殷秃子为什么要造临清塔。
姥姥出生于民国,是清河县油坊镇人,有一个堂妹嫁到了临清,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被称为七姨姥姥的人。是姥姥年轻时要好的姐妹玩伴,现在称作闺蜜。那时女子十六岁算成年,就该嫁人了。
一群好姐妹,长大后各自嫁人,散落四方,或许彼此永远不得相见。想来也是一件残酷的事。所以《红楼梦》里,贾宝玉一听姐妹要嫁人,就痛苦的发病犯痴。每每读到这里,想想族中一干姊妹嫁人远走,从此少年玩笑时光随风而逝,怎能不令人感伤?
嫁女又当如何呢?
男方锣鼓喧天,喜气洋洋,女方则是一帆风雨路三千,恐哭损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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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带姐姐去临清时见过七姨姥姥。在母亲的口中,她是一位和善可亲的老人。可惜现在去世已经二十几年了。所以关于临清塔,家中再也没有提起。
母亲应该是见过临清塔的。20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旅游业还没兴起,县城的古城墙早扒掉了,尺八长的大青砖下尺八长的大蜈蚣也被人打死当做药材了。那时的临清塔已经破败,据说上下楼梯要冒很大的危险。
看到清河,临清,人们应该能联想到武松,西门庆,金瓶梅。
是的,临清,在运河漕运时代,是一个交通枢纽,南方来的货物,朝廷要在这里抽税。因此,明清时代的临清,商旅云集。也涌现出来一批土豪巨富。而本地,确实如《金瓶梅》所呈现的,有烧砖窑的传统。
因为没有看过临清县志,只能推测,临清塔可能就是那时建起来吧。
千里而来的旅客商贾,看到临清塔,或许嘴角会漾起笑意,久日的疲惫也会换做身心的轻松畅快。就如跨越万里重洋的哥德堡号,见到广州城的赤岗塔一样,终于到了!
临清的繁荣,给世人留下了《金瓶梅》这一现实主义的巨著,上海滩的繁荣,留下了十里洋场青帮大佬的传奇故事,而黄埔港的繁荣,只留下一串行商的名字。真是令人奇怪。
有时候想,描写山东风土人情,时代风貌的文学作品跟江南相比少的可怜。可是算一算,也还有拿的出手的。如杜甫的《望岳》,如苏轼的《密州出猎》,如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如吴敬梓《儒林外史》中的汶上,如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如姚鼐的《登泰山记》,如刘鹗《老残游记》笔下的济南城,如莫言构建的高密东北乡。
可是感觉还是不够。这里面并没有我的家乡,古称鄃城今称夏津的地方。
一个地方要人杰地灵,名人辈出,是需要积淀的。临清能出季羡林,张自忠这样的历史人物,所来有自。
虽然夏津过去有所谓的鄃城八景,如鄃城晓望,宝塔玲珑,马颊晴虹,云寺清凉,龙湾烟雨,卫和古渡,锦川晚眺,义茔苔碑。可是粗鄙如我,也知道其实这八景是入不了历史法眼的。
可是因此就不屑一顾了吗?
夏津,也有很多荡气回肠的故事等待发掘,也有很多传奇惊艳的人物等待书写。
这里生长的是一群有特色的人。
倔强,古板,守旧,又朴实,粗豪,勤劳。
股市的规律,总是板块轮动,各有机会。历史的舞台,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贫穷如中东沙漠里的阿拉伯人,都有机会成为石油富豪。真的是安拉赐给他们的吗?
所以,希望,目标还是要有的,不宜妄自菲薄,万一实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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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故乡,打算去隔壁看看临清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