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向乐军
知道老腊肉又名帅毛治是乐山二中六七级的教室还在六八级楼上的时候。记得经常有竹笛的声音从楼上窗口飘出来,由于两个年级的教学楼落在二中的最高处,竹笛的声音便飘得有些远,还没有爬上山顶看到教室就可以听的清清楚楚,有人说那叫帅毛治。
后来我见到了这个人: 深凹的眼眶中有一对和狼一样泛着幽幽光彩的眼睛(再后来夜读姜戎《狼图腾》方知是智慧光芒),脸色白净的不似我和其他同学一般的黄种人。
再后来就比较的熟起来,当然不是那种铁熟,只是玩伴,他真正的好朋友是车卫平。
毛治比我高上整整一个年级,上学的时候我们常会在叮咚街口碰上,然后一起爬叮咚街的坡到月咡塘又一起爬二中的坡到各自的教室。
那时的叮咚街坡度很大也几乎没有汽车,自行车也极少,从街道中间可以坐一架自己用弹子盘做的滑车从月儿塘高速滑到府街。
某天下午上学,在叮咚街口见到帅毛治,见他没有看到我便悄悄尾随在其身后,然后猛地甩了他一掌就跑。毛治先是一惊,回过神来立马就在叮咚街往二中的路上开始了猛追,看看不足20米就要被追上,不免有些心慌。恰好手上套了个手弹弓,又恰好裤兜里有一粒小石子,情急中反身就把这粒小石子像子弹一般射了出去。
感觉追击的脚步声在石子飞出去的刹那戛然而止,再扭头看到了毛治紧捂嘴巴一脸痛苦,且紧盯我的面目如狼一般的狰狞。我想,我的末日恐怕是到了,唯一的生路就是拼命的朝二中的山上,朝我的教室奔跑... 。
刚找到方位坐下,上课的铃声便幸灾乐祸的响了起来。就在班主任洪传信走上讲台的时候,我的冤家也恰好撵到了教室门口,而且,嘴角流着血门牙也缺掉了六分之一。只是他晚了一步,班主任洪老师已经照例用大家熟悉的重庆普通话响亮的念起了开场白: 我们这一代,豪情满胸怀,脚下踩着山和水,怀里揣着全世界...
1970年底,车卫平和我在新津八五零留守处作进藏前的新兵训练,乐山二中的新兵除了我和车卫平,还有钟青胜,代德新和肖金富。
开训不足十天毛治便从乐山赶了过来。据说伊当时分到中药厂搞总务,又据说他把职工的饭票往木头柜子一锁便来找车卫平了。不管老腊肉是不是想徒步跟我们进藏,至少他狼一样深邃的眼睛在无数新兵中引起了一点躁动,有人问起,便会很自豪,连说伊是我的同学。当然,还有他那少了六分之一的门牙,更是让不少新兵把他往狼身上靠。
一晃近五十年,和昔日的毛治竟又走进了同一个群,只是当年帅气的毛治早经盐渍晾晒柏枝熏烤已然变得异香扑鼻,接连写下不少插科打诨脍炙人口的好文字,终于修炼成了众学友皆想举箸拈香的一块马边生态老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