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你也是一个人来的吗”夜幕降临时大巴车启动没多久临窗而坐的青年觉得过于单调对身旁气喘吁吁上车后坐到旁边的女孩说到,“嗯,你好,对的,约了朋友准备一起来的,TA临时有事就我一个人过来了”女孩微微回头吐字清晰的回应道,“哦,你也喜欢经常到处玩呀”青年面带微笑的继续问道,“嗯,~~还好吧,也就是偶尔出来走走”女孩将面前的刘海往后捋了捋回应道。“嘿嘿,有时间多出来走走也挺好的呀,可以看好多地方不同的风景,也是劳逸结合吗”青年笑的有些勉强的说到。“是呀是呀”女孩略带认同的回应,“哎你上班的地方距离惠新西街也挺远吧”因害怕冷场青年语速有些放缓的问道,“对啊,在丰台那边,今天呢正好公司事情有点忙,所以过来有点晚了”女孩将刚拿起的手机放下回到。
“来问候一下大家晚上好,首先呢热烈欢迎大家的到来~·~”廊道中间前方年轻领队的突然讲话引发车内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掌声,也正巧让有些找不到话题继续聊下去的青年放松了些许,彼时,车内队友们的注意力和目光皆齐刷刷的朝年轻的领队瞅去,领队介绍完详细行程和到达目的地的具体时间后,开始让座位上的队友们逐一介绍各自的家乡、工作和活动群里的ID名,有那么几位长相帅气的大学生极其淡定的介绍和表演引得车内的队友们一阵阵喝彩,坐在车厢内偏后位置的青年余光看到身旁的这位微胖的女孩因前面大学生帅哥的相声表演嘴角露出了浅笑,彼时,青年能感觉到旁边的女孩是一位随和容易相处的姑娘,另一方面,青年心底又有些略微嫉妒这些大学生为何在车上众多女孩面前说话是这般的镇定自若,游刃有余,且风格迥异,让人忍俊不禁,而作为在一家外卖公司上班的青年或多或少有些自卑,前排队友们陆续介绍完后,就要轮到青年介绍的时候,他就越发的忐忑不安,青年迫切的希望在全车队友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换句话说是在身旁的女孩面前表现一番但却又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特长,青年又感到莫名的纠葛,就好像是一个人出游的他特别希望也能际遇单身女孩,然而呢,当青年真正如愿以偿的实现愿望旁边坐上了单身女孩后他又发现自己有点刻意做作,他可能觉得总是在女孩面前玩手机不太好,他可能觉得吃零食发出声音又不太好,这又莫名的让他衍生一种苦恼来。那种迫切表现的心理导致青年在自我介绍时数度卡壳,支支吾吾,草率收场。
“哎,刚听你介绍说你的微信是群里的这个Alice吗”在队友们各自介绍完大致过了一刻钟后青年指着自己手机屏幕里的微信图像对旁边的女孩有些激动的说到“嗯嗯,对哈”Alice放下了手机低声说到,“呵呵,现在好像从事互联网行业的都喜欢取英文名字,我是群里的秀清,加你微信了”秀清有些腼腆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的说到,“嗯,你好,是呀”Alice拿起了手机点开屏幕通过了好友请求。空气又一次陷入沉默,有时候秀清就像小偷一样怯懦一方面害怕总是跟Alice说个不停会被旁边座位上的队友们察觉,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跟木头一样呆板木讷。车窗外时而是黢黑的森林,时而是零星点点的村庄,时而是灯火辉煌的小城,那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照耀在Alice那粉嫩的脸颊 上,勾起秀清无限的瞎想,“也不知道哪个放鸽子的同伴是她闺蜜还是~~~”那种猜疑在秀清心底升起。
凌晨两点,驶进一片两侧被绿植覆盖的凹洼土路后便抵达了落宿的农家院,“还有四个小时天才亮,可以去睡一会儿哈”秀清对怕旁边的Alice说到,“嗯呃,可以去睡一会儿”Alice点头示意。彼时的队友们感觉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巴西小伙和姑娘们直接将防潮垫铺在院子前的水泥地面上,面朝浩瀚的星空,Alice跟车上的另外几位姑娘挤在了一个四人间,后排坐上有几位姑娘横躺在座位上,虽然面前一片漆黑,但海浪声依旧听的清楚,各自入睡后,夜恢复了宁静。
啁啾的鸟鸣声把沉睡中的队友们唤醒,醒来后总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躺在地上把衣服撑得老高胸脯的巴西姑娘们让人产生一种坏的想法,让单身的秀清体内的荷尔蒙快速的碰撞交织升腾,然而旁边的五官端正的长相帅气彪悍的巴西男孩仿佛是姑娘们身边的守护神,让外面的人不敢侵犯。清晨的薄雾停歇在海平面上,雾中那一块灰色的小岛若隐若现。
勤快的男生们不仅将自己的露营装备扛上了船,还争抢着将一箱箱啤酒饮料及腐败物资搬运至船上,码头呈现出一番繁忙的景象,看到Alice也忙着拿公共物资,“我来帮你拿一些吧,你拿的太多了”喜欢表现秀清连忙走近说到。柴油机做功的声音推动者载满队友们的破船向不远处的小岛驶去,清晨的海平面凉风习习,秀清刻意坐到Alice的旁边,他不想让Alice感觉到自己生僻,又害怕让Alice觉得自己过于主动让她不自在,船在海面划出一道泛白的波浪,在心底生起涟漪,Alice的发梢打在她的脸颊上,不时遮住她的容颜,这风,这景,这跟偷渡一样的坐船时光时惬意的,Alice嘴角的浅笑荡漾在秀清的心底,让秀清感觉自己在身边没有给Alice带来任何的不便和困扰。
跟云朵一样白的沙滩上搭起了五颜六色的帐篷,巴西姑娘和小伙们在跟天空一样蓝的海水中嬉戏玩耍,小山丘上的绿植如地毯一样把这里装饰出人间天堂的模样。穿着乳罩露着丰满身材的巴西姑娘们将飞盘丢进海浪里,四肢发达的巴西小伙们则如海豚般的跃进海内,抢着将飞盘拾回。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来自巴基斯坦的几位小伙正在默默无闻的搬运着桶装水和物质,从岸上运抵至营地。巴基斯坦人的默默无闻与巴西人的热情豪放形成鲜明的对比。秀清双目来回扫视着希望可以看到Alice的身影,他看到礁石上的Alice披着深红色的丝巾在踽踽独行,风再次卷起她的秀发迷乱了秀清的眼神,不时Alice又跳进水中,用纤细的手拨开水浪朝岸上游去,喜欢摄影的秀清忍不住拿着单反假装文艺的拍下这让他感觉美好的画面。巴西姑娘们踩在巴西小伙浮出水面的肩膀上,然后猛然砸进海水中,砸出的水花附在镜头上。
正午的阳光并不明媚,空气依旧闷热难耐,汹涌的海水将白色的蚌壳冲向垃圾遍布的海滩。五颜六色的帐篷沿着长满青草绿树岛屿的海滩铺展开来,哗啦啦的浪潮从一望无际的海洋尽头汹涌而来,永不止息,演绎一曲曼妙的自然画卷。贴近沙滩处蔚蓝的海水中身穿比基尼的女孩在自由的蝶泳,男友则搂着女孩浸没在水下的瘦腰做着各种姿势。他们时而捧起海水浇向对方。时而变幻着姿势在水中嬉戏,而这大秀恩爱的场景正巧被岸旁帐篷内刚刚午休睡醒的秀清瞅见,情侣在水中如此大肆秀恩爱的场景几乎让人流鼻血,弄得一向对女孩浮想联翩的秀清瞬间面红耳赤,燥热难耐,浑身难受,不得不穿上衣服离开了营地。
秀清就是我,我就是秀清。
我独自来到东边的海岸线上,拨开挡在面前的枝叶,用木棍撬开路中央的藤蔓便来到了一处布满海燕粪小山丘上,海燕粪对于岩缝中的黑色甲壳虫而言算是一道饕餮盛宴,它们忙着将这丰盛的午餐搬进可以遮阴避雨的缝罅中享用。些许是受海水的酸性的侵蚀吧,整个东边海岸的岩石呈现出焦黄的颜色。汹涌的海浪不停的拍打着岩石,溅起的巨大水花又瞬间散去,禁不住的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幕。我走下了小山丘,沿着海面与悬崖之间的不足一米宽沙滩继续行走,海浪将绿色的海藻冲向岸旁,演变成一道绿色的屏障,每一次海浪袭来时都会将不足一米宽的沙滩淹没,我也会在那一瞬间蹲下抓拍这汹涌的浪潮,偶尔的时候,海水会浇在镜头上,尽管有些心疼,但是当看到作品如此别具一格时心底又变得开怀和满足。
海浪声继续在耳旁响起,宛如大自然的交响乐那般动听,沙滩的尽头便是倾斜不平的礁石,彼时不得不将相机挂在脖子上,伸出手抓住倾斜岩石面上的棱角处,再将身体驮扶上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就会跌进深海中。继续沿着岩石壁面攀爬着向前,不时便抵达了岛礁尽头,沿着贴近崖边长满绿藤的草丛继续举步维艰的走着,由于每一脚下去总是被藤蔓缠住,便借助藤肢慢慢爬下了海水与悬崖之间的狭仄小径上艰难前行,每一次浪潮袭来的时候都会弄湿库管,开始时总是会在浪潮来的时候闪躲贴近崖壁双腿瞬间抬起,直到不经意的抓拍海鸥的刹那浪潮完全弄湿了库管,之后每次浪潮袭来的时候便没再刻意闪躲了,因为似乎已经失去意义了,不巧的是没走多远,又一次来到海平面与悬崖接壤的地方。
一条抓着藤蔓爬上崖顶过去,另一条是淌着海水过去,因实在不想被藤蔓中的小虫子袭击,所以便退后了几步,然后一个俯冲加速,试图飞跃前方两米外的礁石上,缓冲跑步向前准备起跳的刹那间看到这么远的距离,由于心生畏惧脚步戛然而止,尽管彼时收住了腿脚,但是由于惯性的作用上半身瞬间前倾,在失去平衡的作用下“噗咚”一声的响起便栽进了冰凉的海水中,一阵凉意瞬间袭来。
头顶飘着白云的天空和眼前的大海都是蔚蓝的,我穿着短裤被海风吹着感觉是那般的惬意自在,令人欢喜的是掉进水里的相机依然可以完好的使用,手机也可以正常使用。岛是圆的,早上听船夫说没有涨潮的时候环岛一圈需要约莫3小时,然而彼时却正是浪潮汹涌的下午,本想计划走走,但是发现走到一处又特别想到下一处看另一处风景,约莫走了一个半小时后便没有再往返的计划了。简单的收拾下便整装出发了。在走过一处拐角处,看到礁石上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大哥正在气定神闲的垂钓,背后的帐篷旁边是坐在折叠座椅上的大姐在煮着丸子火锅之类,“姐您好哈,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水了,可以借点水和吗”我走近大姐的旁边说到,“哎给你”微胖露出笑容的大姐的说到。“呵呵谢谢姐哈”我客气的回应道,随即将瓶内的水一饮而尽后离开。
从杂草丛里突然飞出灰色羽毛的野鸟把我吓的一惊,由于害怕再度掉进海里便选择了走崖边的草丛路段,每一脚下去杂草都会没住自己的膝盖,好多时候当抬起脚走下一步的时候陡然发现鞋子被埋在草丛深处了。草丛深处窸窣作响的声音让人感觉像是有蛇在穿梭,我不得不提高警惕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生怕踩到蛇。
“啊~我操”在一脚踩空的瞬间我伸手抓住了旁白长满红色果实的小树枝干,只可惜小树枝干无法承受起自己的重量“咔嚓”一声断了,手中握着树枝身体开始迅速的坠落下降,撞破空气产生的风吹的眼睛无法睁开,父亲母亲的面孔在脑海里闪现,很多曾经的记忆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变幻着,直到掉进了那幽暗的黑洞内,所有的记忆瞬间化为乌有。
一个星期后。
海天相吻的位置是一道血红的日出,东海的渔夫捕到成千上万至龙虾倒进了渔船内,我不知什么原因混在了这些张牙舞爪龙虾们的中间,它们不停的挣扎着,那密麻的雏角弄得我浑身奇痒难忍。渔夫驾驶着满载龙虾的渔船朝岸旁驶去,挑拣出一部分扔给了小海山岛(又名无人岛)上的驴友们,驴友们兴高彩烈的端着盆子里的龙虾倒进了沸腾的锅中,“天哪,不要,不要,我是你们的队友啊,救命啊救命啊”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但却只看到一张张完全平淡的面孔,看到跟自己一起被打捞上来在锅里翻滚的龙虾们挣扎着时,浑身的皮肤也开始一阵阵发烫,渐渐开始灼痛,求生的欲望促使我趴在了那些漂浮在沸水中龙虾们的背上,一股热气流促使我浑身盗汗,彼时所有的龙虾们都已经吐出白沫,我用爪子仅仅抓住两只如同死尸一样漂浮着不再动弹龙虾的背上确保自己不会被滚烫的开水烫伤,蒸腾的热气导致视界里朦胧一片,当还沉浸在唯独自己活着的时候,锅盖被掀开时紧接着筷子的末梢将我摁进了滚烫的热水中,被灼伤的疼痛紧随而至,渐渐失去知觉。
日出从海平面下降的时刻,酡红的晚霞把天空装饰的绚烂而烂漫,沙滩上穿着裙子的女孩们和露着腹肌光着膀子的男孩们皆畅饮着啤酒吃着烧烤,品尝着鲜香的龙虾和清蒸的大蟹,各自吃的津津有味,伴随着激烈的碰杯声,各自聊得不亦乐乎。一旁的简易锅炉旁的一位微胖笑容可掬的女孩在把从岛上山丘里捡来的干柴掰断扔进灶里,不时将锅里的八宝粥搅动一番,随后便起身和一旁的男女们一起举杯畅饮着。“Alice”站在不远处海平面露出一块岬角上的秀清喊道,然而呢似乎没有人听到秀清的声音,男孩女孩们继续畅饮着。
夜完全黑透时,帐篷中间的沙滩上燃起了一堆篝火,酒足饭饱后的男孩女孩们迅速的朝篝火旁聚拢,伴随这音箱里释放出动感劲爆的音乐这群社会青年开始疯狂的摇摆,五颜六色的激光灯把这里塑造的跟迪厅一样热闹,绿男影女们伴随着耀目的灯光在沙滩上跳起了脱衣舞,场面格外劲爆撩人眼球。电音与热舞的上演导致整个无人岛抖动的厉害,引起了海啸,扰醒了沉睡的鲸鱼,不幸撞在了海底的暗礁上。
“没事的,不用收拾了”船夫说到,“这么多垃圾放在这里不太好吧”领队有些疑惑的回到,“我说没事就没事的,每年的九月份到十月份都会刮起大风和海浪,这些东西都会被卷走的”船夫说到。“啊~”领队有些惊讶的回到。临别时,他看到烧烤的竹签、和啤酒瓶子跟海滩的沙子杂糅在一起,虾皮和螃蟹的上面苍蝇飞来窜去,各种食品袋子像是肉色海滩穿上的一件破烂的衣裳一样千疮百孔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