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故事,但又有些故事,要说故事不够精彩,好像也会有些精彩吧,只是我贫瘠的语言很可能会致使我无法很好的去描述这个故事。
早晨起来想吃油条,于是我从父亲买的房子里出来,寻找附近卖油条的地方,只是,我没能找到哪里有卖油条的,还好,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我看到了一片油菜田,可以想象也许就在上周还可以看到大片的金晃晃的油菜花,只可惜今天的我是无福一观了。阳光明媚,照在树叶上,把叶子照得通透,都能发出荧光来,那些刚长出来的嫩叶更是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好看的红色的朦胧的光彩。
没找到油条的我慢慢的往回走,先是通过小区的大门,直行了大概300多米的路,路上经过的喷泉一如既往干巴巴的,这个所谓的喷泉分为三部分,最前面有一堵墙,如果喷水,水会从墙上慢慢流到下面10厘米深左右的小池子,阳光照耀下那墙上的水有种莹莹的白光,不像是水向下流动倒更像小珍珠向下流淌,另外的两部分是两个长方形的池子,池子只有10厘米左右的深浅,两个池子里面都种了三棵树,池子中间被一条长木板形状的砖铺的路隔开,这两部分喷泉的整体格局就是两个池子三条路,小池子里铺的是深色的瓷砖,这也是这个喷泉和小路唯一的区别了,最前面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便看到了一个亭子,然后又向开始向左走了,这条小路的左右都是些花草树木,樱花正肆意的开着,石榴花要再等一个月才能绽放,我想着等过了一些岁月,这些树木都已经长成大树,那这条小路一定是极美的,在相对开阔的右侧的草坪上有着两个彼得兔,他们一个拉着一个推车,一个骑着三轮车,明明背后的篮子里都空无一物,但脸上依然都洋溢着笑容,走过这里之后又会看到一片开阔的地方,这里有两个长椅,一个是东西方向摆着,一个是南北方向摆着,都放在这个大概边长为5m的正方形的边上,坐在椅子上四周都被绿意环绕着,再往前走便到了我要去的30栋楼了,楼的门前左侧也有两棵樱花树,至于右侧请原谅我生活常识的匮,这里的花草树木,除了石榴和樱花我竟一个都叫不上名来。进入第一层左右对称的位置上可以看到一排排一列列排列整齐的写着房间号的收件箱,只是我觉得这更多起到一种修饰的作用吧, 毕竟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人写书信了。
来到303的门口,我从橘色的外衣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换了拖鞋直扑卧室,我来到窗前打开窗户,让房间通通风,不得不说打开窗和关上窗完全是两个世界,打开窗连门也开始应和起来,关上窗我只能看无声电影,而打开了窗,窗外向我招手的枝条瞬间多了生的气息,小孩玩闹的声音,风的呼啸,汽车的轰鸣,在建的桥这一切都和那向我招生的枝条一样散发着无限生机。
26岁的我,那时坐在火车的座位上,长长的车身穿过平原,山川,最终慢悠悠的向汉口火车站停靠,八月的太阳将大地涂成一片热烈的颜色,使得出火车站的人、火车站的大钟等等一切事物,看上去如同一幅热烈画幅的背景一般。就这样吧,武汉,我又来了。
火车快要靠站时,禁用厕所显示灯悄然出现,音乐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播音员关于下火车的提醒,但那首《故乡的原风景》的旋律一如往日地使我心生惆怅,是的,比往日更加强烈的摆弄着我的身心。
为了不让身体受到挤压。我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机,静静的等待着人们走下火车,旁边的人看我不大舒服的样子便和我聊了起来。他问我为什么不急着下火车。我回答说:“我不那么着急,也不想拥挤着走下去。”
“我也是的。”
“嗯,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说。于是他笑了一下,转而看向手机。我插上耳机,音乐换成了孙燕姿的歌。我扬起脸,看着汉口上空热烈的天空,开始了胡思乱想。想到自己已经走过的人生旅途中失去的很多东西——浪费的岁月,逝去或离开的人们,无法追寻的懊悔。
人们差不多完全走下火车后,剩下要离开的人也开始陆续从座位下和行李架中取出行李箱和包裹,而我,仿佛依然置身于那片草地之中,呼吸着青草的气息,感受着风的轻抚,谛听着鸟的歌声:那是2013年的夏天,我已满20岁的时候。旁边的人再次把脸专向我,轻声问我,为何看着有些感伤。
“没事,谢谢。”我微笑着说。
“你怎样对待生活,生活也将怎样对待你,还是快乐的面对生活吧。”说完,他拿着行李箱轻轻起身离开了座位,给了我一个很是感染人的笑脸:“再见了,朋友!”
“再见!”
虽然已经经历了六个春秋,但我还能,很真实的记起那片草地的样子。连日温暖的阳光将冬天的寒意彻底的消灭。成片的绿意浸透着无限延伸的坝子,刚长出来的嫩叶,在春风的吹拂下肆意招摇,如山川连绵般的云温顺的靠在已经解冻的天穹。放眼望去,天地寥廓,直让眼睛生痛,清风从坝子一侧的草地上抚过,顺带着轻柔的拂动她的秀发,又立刻向坝子另一侧吹去,坝子下面的几棵树也随之摆动,树梢上的叶子在说着悄悄话,狗吠声,鸡鸣声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细微得如同一根细线,除此便万物无声了,耳边没有任何声音,身旁也没有人经过,只有向黑点一样的鸟像是受了惊吓,从草地中飞起,朝着那几棵树飞去。韩晴一边移动着脚步一边说着些什么,记忆这件事情真的很是奇怪的事情,在你身临其境时,即使你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在当时也很难勾起你的情怀之类的,可以预见的只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依然会历历在目。对那时候的我来说,风景并没有那么重要,直白说,那个时候的我只会想到我自己,我身旁的姑娘,我要和她说些什么,到最后回到自己的身上。更不必说我正怀着一些恋情,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事情,这让我根本不能拥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即便如此,我的脑海里还是浮现出那片草地的景象:草地的芬芳,风的温暖,坝子的曲线,鸡鸣和犬吠……一个个从脑海中翻涌而出,而且非常的清晰,就像脑子里印了一张照片。但是那风景里没有韩晴,更没有我,我所能记住的也只有这些了吧,我连韩晴的样子也因时光的消磨也慢慢的记不清了,我只能抓住一个没有人的背景罢了,就像我只能记住一首歌的旋律而忘记了歌词。
还好,如果让我慢慢想,我可以把模糊的画面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一双非常大的眼睛,一头秀丽的黑发,要数鼻子最有特点,你可以先想象一个秀气的鼻子,再把它放大一倍,然后再往下压一下,效果就出来了,视觉上看鼻头和鼻翼非常的厚实,差点忘了,大眼睛下有着大大的眼袋,整体看上去脸有些肉乎乎的,倒也显得可爱,声音就像没变声的小孩似的——随着这些影像如浪花般的推进,她的脸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首先出现的就是他的正脸,因为她曾故意向我展示她的正脸,那时候我和她还不熟,她应该是对自己形象格外的自信,才特意让我来仔细看她的脸。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故意卖着萌,让我看她因为趴在桌子上睡而起的皮,尽管有故意之嫌,但我还是看到了一汪清泉。
虽然我记起了她的样子,但让她的样子如此出现,总是要一些时间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记起的时间要越来越久。最开始不到1秒钟,到后来需要一分钟甚至更久,再然后我也只是想起有那么一个人,没那么热烈,只是稀薄的想起。它如此迅速的延长,就像被风吹落的树叶一般,并将彻底在土地中化成泥。
“我中考失败复读了一年,高考现在也已经失败两次了,今年是第三次高考了,我这将近10年的中学生涯真的没有喜欢过谁,对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只能说我希望我不会影响到你,我也不敢确定我真的喜欢你,我一直没有去喜欢过人,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是很麻烦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我不希望我为别人而改掉自己的习惯,也不希望别人因为我而改掉自己的习惯,好比我喜欢吃香菜,而你不喜欢吃香菜,就算有大部分的契合也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契合的地方,可能我最完美的恋人只有我自己了,因为这样就不可能会有那些麻烦了。”
“这很简单啊,听好了,白纸,你只是习惯自己一个人吧,你喜欢我可能只是你内心深处对于这种状态的不甘吧,我只是不巧把你内心的不甘引了出来罢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眼的蹦出,韩晴从蓝色的呢子外衣的口袋里抽出了右手并将其搭在我的左肩上,然后又给了我一个亲切的微笑。
“嗯!”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这样应和了一声。察觉到我的不自在,韩晴并没有将右手从我的左肩移开,反而把左手也搭在我的右肩上,又踮起脚将她的额头贴在了我的额头上,这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身体有一股电流穿过,全身都酥麻了。
“我还是很庆幸自己居然能把你这样的家伙弄的不自在,看来我的魅力真的足够强大了。”
“没什么,我只是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些事情,只是你凑巧会主动来靠近我罢了。”
“明明被我打败了,还不服气,不管怎样,我明白你现在的状态,所以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你这家伙明明既不帅又不聪明却又那么自恋,什么最完美的恋人就是你自己了,不过,我知道你一定是不会忘记我了”
“是啊,我永远都忘不了你那大大的眼袋了”说完我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下眼皮,韩晴生气的挥起手掌向我的头上扇去。
“我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她说。
我还是慢慢的忘记她了,记忆这种东西真的太难抓住了,有太多宝贵的东西已经被我忘却,那些记忆藏在我的头脑中某个不显眼的角落逐渐落满灰尘,最终被彻底丢弃。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可以抓住一些东西的,这些东西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让我可以把那些还没被我遗弃的宝贵记忆以文字的形式保留下来,这也是我一直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只希望我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让这件事情至少有一个开始。
我一直都想写一些东西,可从来都没有成功,说到底我的阅读量实在太少,不足以支撑我去写些什么,但随着我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惶恐的我还是努力的动起了笔来去记下一些什么,韩晴刚认识我的时候就喜欢拿一辈子来开玩笑,借我一样东西就说然后就说:我要是一辈子都不还你呢?韩晴知道两个不相干的人一辈子的再次相遇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才喜欢拿一辈子来开玩笑。
想到这,我有些些许的悲哀,因为,韩晴从来就不曾喜欢过我,为何只有些许呢,可能我也真的没有那么喜欢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