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染时光
当我再次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刘昕已经走了,她只带走了几件衣物和日用品,我们一起买的东西,一件都没带走。房间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而专属于她的衣架上却空空荡荡。她给我留了一封信,用我们一起买的台灯压着,放在床头柜上。
她说,我走了,不要找我,因为你找不到我。
她说,不要伤感,未来还会有人陪你走以后的路。
她说,就这样吧,我们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各自生活吧。
她说……
捧着那封信,我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泪流满面……
我第一次见到刘昕,是我们在网上聊了一个多月后的某个周末,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带毛领的毛衣,一件蓝色牛仔裤,一双蓝色帆布鞋,挎着一个黑色的包,披散着长发,从路的另一端向我走来。而我坐在马路边,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像从画里走来。
那个时候,距离我结束上一段感情已经过了10个月,已经没那么留恋,但也没想着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最初只是觉得大家聊得来,做个朋友就好。可是见面后,还是被她温暖的笑、明眸善睐打动了。
那天我们围着那片湖,走了好久,聊了好多,她很爱笑,一直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时候总觉得,她好像永远都那么快乐,也总能带给人快乐,哪怕有再多的烦恼,只要看到她冲着你笑的样子,一切就不觉得有多么的难。
从一天的接触中,发现她并没有对我表现出反感。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和勇气,但是又不敢太冒失,因为我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那天分开的时候,我看着她坐上了公交,然后我才钻进反方向的同一班公交准备回住处,但是却坐过了站,兜兜转转很晚才回到住处。
只是,那晚失眠了,从来没有觉得夜有那么漫长,闭上眼都是她冲我笑的样子,那么美那么温暖,心开始一点点被她塞满。
从那天以后,我们的联系变得越来越频繁,早上起的时候,不忘给彼此道早安,晚上入睡,也记得给彼此道晚安。并约好没有特别的事,每周大家见一次。可是知道下周她要和同事出去玩,而这次出游是她们部门计划很久的事,意味着我们下周见不了面,心底还是有一丝失落。
她问我,如果她回来的早的话,我会去找她吗?我假装和她分析,你们要怎样怎样,回来不会早,让她误以为我不去找她,可是我心里知道,无论她回来多晚,我都会去的。
她说,她会给我发她们游玩的照片,可是我不想看照片,照片网上有的是,我想如果可以能和她一起去。她说,网上的照片没有我呀,我给你发的照片是景美人更美。她好自恋,就像她曾经说我自恋一样。
她说,她觉得去哪好不好玩,关键是看和谁去,可是我们竟然到分开都没能好好去过一个地方。上个圣诞节的时候,我在支付宝上给她发过一个红包,而她又原封没动回给了我,并写了一句话:许我明年一次旅行。
我们是计划等彼此都换了一份工作,有长假期的时候,一起去南方古镇旅行的。可是,当我们终于有了假期,却没有了一起的理由。
一段新的感情开始的时候,都是满心欢喜的,愿意为她去做很多事,愿意为她去改变,变得更好。我把从我们最初认识到最终开始这段时间的聊天记录,从网上拷贝下来,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传达着爱意,是爱情最美好时刻的记录。
后来的后来,我们开始频繁的见面,聊的话题也从工作转到生活,我聊初恋,她聊暗恋,可是突然有一天,她问我,以后不经我的允许,可以不提你前女友吗?我知道她开始敏感“前任”这个话题,我也开始试着绝口不提。后来的一天,她对我说,马小江,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好不好?我知道她开始把我放进她心里。
有一次,我去找她,她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当时以为她只是累了,不知道那天她其实感冒了,还硬是强打着精神陪我逛了一天,晚上把她送回住处,发现她的脸色变得很差。我说要去买药,她拦着不让,说感冒这种东西,吃药需要一星期恢复,不吃药一星期也能好。
终究没听她的,和她打听了附近的药店,一出门却还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幸好另一个方向也有药店,看着她吃了药,为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第二次见面时,她穿了一件红色的毛呢大衣,只因为我说了一句太妖艳了,就再也没有穿过。有次搬家,我看到了那件被叠放在柜子最底层红色的毛呢大衣,我问她为什么后来再没见她穿过,她说因为我说过我不喜欢。我当时只是随口的一句,不曾想被她记在了心里。
再后来,我换了工作,我们搬进了这个小屋。刚搬进来时,这间屋子又脏又乱,当时之所以选择这里,一个是因为离我们两人的公司近,一个也是因为租金低。我们开始打扫卫生,一遍一遍拖地、抹桌子、贴壁纸、涮马桶,忙活了一天,才终于收拾妥当,然后开始了我们的合租生活。
在这间三室一厅的房子里,除了我们,还住着一对情侣和一个单身女孩,这间房子,每天最繁忙的时间,就是早晨,大家都得洗刷,都急着去上班,刚开始住的时候,真不习惯,五个人掐着表轮流洗刷、上卫生间的日子,不过慢慢的,我们也摸到了规律,每天早起二十分钟,就能躲过洗刷高峰期。
后来,我们开始一件一件往这间屋子里添置东西,墙上吴奇隆的大幅贴画是她看了《步步惊情》之后买的,她说那是她男神,而吴奇隆旁边的刘诗诗贴画,是我买的,并不是因为她是我女神,而是希望我们两个能像戏里的他们一样相爱。
她每天晚上抱着睡的大熊,是我在她生日那天买的,我现在用的钱包,是上一个生日,她买给我的。床头柜上的台灯,是因为房间灯的开关离床太远,特意在电器店里买的。立在床后角落里的衣架,是她的专属,每晚她都会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在上面。
在一起之后,我们经历了两个月的热恋期,看电影、逛街,或者宅在家里上网,做最无聊的事,却也乐在其中。之后慢慢平稳下来,偶尔会因为一些小事吵闹,可是过不了两天,又恢复平常。日子平静的,让我觉得再有一两年,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久了,会产生疲劳,还是因为最初呈现的都是彼此最美好的一面,真正的生活在一起,对方的缺点才慢慢暴露。
终于,有天晚上,她郑重的对我说,她觉得我没有以前对她好了,以前惹她生气,不用等她说,会在第一时间主动认错,会反思自己哪儿做得不对。可是现在她再生气的时候,我却无动于衷,有时还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似乎这件事与我毫无关系。
以前,我会给她买这买那,拦都拦不住,可是现在,我已经很久没给她买过东西了,尽管她嘴上不说,可是哪个女生不想要惊喜。
我开始反思,一路走来,我们的爱情,经历了父母的阻挠,也被朋友不看好,是不是注定了我们就走不下去。我说我爱她,可是在这样一个充斥着金钱充斥着诱惑的城市里,我拿什么来证明我还爱她。
坐在客厅里,想了一整晚。不怎么抽烟的我,烟灰缸里堆满了烟灰。
第二天,我向公司申请替了另一个同事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