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侯,经常会做一个梦,自己飞起来在空中行走,步履轻快,飘然若仙,想跃多远就跃多还,想升多高就升多高,我可以在房脊上游走,可以在树梢尖徜徉,亦或有云彩作伴,和鸟儿相携,关健的是,我可以极目远眺,看到无尽的远方……
这个梦持续了很长时间,奶奶总说,这是又长个了。无论如何,我喜欢这个梦,自由的游走,可触的远方,填充了我儿时无数个充满渴望的梦境。
初中中考填志愿时,我没想过当老师,我的梦想是当记者。我脑中无数次勾勒自己一个人背着行囊,仗剑天涯的画面,用自己的脚丈量世界,用自己的眼体察人生,用自己的笔书写事道。就如鲁迅笔下写的,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
记者的梦终究搁浅在了现实的沙滩上,对远方的渴望也风化成了一块陈旧泛黄的标本。
后来,时不时在旅游的路上计划抵达远方,在三亚的大海边,我踏上了天涯海角的礁石,却摸不到远方的肌肤;在拉萨的梵音中,我登上了布达拉宫的台阶,却拉不住远方的裙裾……
远方一直在远方,给我诱惑让我前行;又隔我以距离,无法抵达。
只有在路上时,才能看到远方在前方,在未知的世界里,在陆离的光影中,在不能停止的脚步上。
《一个人的朝圣》中六十五岁的哈罗德,从他脚步迈开的那一刻起,与他六百多英里旅程并行的,是他穿越时光隧道的另一场旅行。
多少人心中对远方的渴望都被现实绑架,多少人的内心一辈子都有着奔赴远方的情结?
我以为,自己,也可以。
当我悄悄计划着一场与远方的邀约时,心中的兴奋蠢蠢欲动。
我想象着自己一个人,带着很少的东西,上路。
我想象着自己一个人坐汽车乘火车赶地铁搭顺风,奔走。
我想象着自己一个人吃饭住宿观风景,游逛。
我想象着自己一个人,与孤独为伴,和寂寞同伍,面向远方。
可是,我没有自己支配的时间,没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更没有自己轻便的思想。
我可以,只是自己的,我以为!
所以哈罗德一个人的朝圣才更加闪烁看迷人的光芒。
终于。
当我选择放弃时,我心中的喟叹告诉我,今生余年,一个人的出走,只能是一个梦影了。
当我学着放下抵达远方的执念时,我却看到远方在向我靠近,他甚至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语:亲爱的,我在你心里。
是啊,心海无边即为远,不偏无执方随愿!
今夜,抵达远方,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