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妈妈,总是有千万万语,但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妈妈的爱就像一张密密织就的严丝合缝的大网将我温柔的裹起。
妈妈的味道,伴着我们长大,是每个人抹不去的记忆。无论她的厨艺好坏,做出来的饭菜都是无法替代的美味。
记得高中的时候,正好赶上非典。学校本来是两周放假一次的,但是为了防止非典疫情进入校园,学校不让学生离开。那时我是一个乖乖的好学生,不让离开就坦然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只是真的非常想家。有一天早上,脑子里就突然出现了一种想吃芹菜馅儿饺子的欲望,芹菜的香味,和着肉馅的味道,折磨着我。中午的时候,我们同村的一个同学突然找到我,递给我一个布包,说这是我妈托他家里人捎来的。我打来布包一看,里面除了煎饼、咸菜,还有一袋饺子。尚有余温的饺子散发着淡淡的芹菜的清香,把饺子塞进嘴里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她一点也没有惊讶,反而是波澜不惊的说:咱们娘俩是心有灵犀的。
结婚后,我每次回家妈妈都做好多菜。不一定珍馐美馔,但一定会是我爱吃的。我非常喜欢喝妈妈煲的鱼汤。那浓浓的,奶白色的汤,放了醋,有鱼的鲜香,却一点儿都不腻。我在家里试过好多次,甚至买的食材都比妈妈用的新鲜,可是却无论如何做不出那样的味道。我在厨艺上虽非天资聪颖但也绝非一窍不通,但是妈妈的味道,我做不出。
有时候跟妈妈抱怨,总是没有时间去做好吃的,买的又不是那个味道。妈妈说:你来,我做给你吃。听到这句话,感觉无论我多大,只要是在妈妈身边我就可以做回一个小女儿,可以任性可以撒娇。
如果周末没有回家,妈妈就会打电话来: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晚上来吃晚饭啊!一般情况下我是无法拒绝的,因为我是一个吃货,我这样挑剔的味蕾是任何一家饭店都无法满足的。
小的时候,最喜欢跟妈妈一起翻晒棉衣。看那柔软舒适的棉花在夏日的阳光下慢慢地舒展、膨胀,就像天上的云朵。小小的我总喜欢一下子扑在上面,又温暖又柔软,如同妈妈的怀抱一般。
结婚的时候,妈妈照例要给我做一身崭新的棉袄棉裤。玫红色的底子,洒满了粉色的碎花,带着金边,像极了喜庆的日子。妈妈在阳光下一针一线地缝着,那细细密密的针脚,整整齐齐的穿过布料,将雪白的棉花与布料贴合在一起。我劝她:不用做的那么仔细,现在谁还穿这样的老棉袄啊,又笨又重。妈妈说:还是自己做的棉袄通人性,舒服。
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我每天穿着妈妈做的棉袄在家里晃来晃去。棉衣带着阳光的味道陪我度过一个个产后抑郁的日子。那柔软的触感就像是妈妈的抚摸,这时候我才发现妈妈自己做的棉袄真的通人性,舒服。
后来,自己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给孩子拆洗棉衣,在阳光下一针一线慢慢地缝着。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一针一线缝出的是暖暖的棉衣,缝进的是妈妈浓浓的爱。
从我记事起,妈妈就是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混个温饱也需要老天爷点头。
那年花生下种了,没有等来春雨,却等来了大旱。眼看着将要破土而出的花生一颗一颗旱死在地里,妈妈心里不舍。那时候邻近水源的好地都是种麦子,山地才种花生,取水不易。于是妈妈就一担一担的往山上挑水,硬是把地浇了一遍,又把死了苗的地方插播上豆子,这才罢休。直到满地里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妈妈才喃喃地说:“好歹没浪费了种子。”妈妈就是这样,即便是天公不作美,她也要用汗水浇灌出一个丰收的秋天。
去年,爸爸得了重病。妈妈跟我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要崩溃,放下电话忍不住泪流满面。这泪是心疼爸爸的,更是心疼妈妈的。爸爸脾气暴躁,总是像一个鞭炮一样,一点就着。他又是那么的大男子主义,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都是妈妈在操持。尽管如此,妈妈也没少挨骂。可老天怎么就那么不会心疼人呢?妈妈一天好日子都没过,年纪大了还要为爸爸的身体担惊受怕。
我不知道妈妈背地里流了多少泪,但是在我们面前她从来都不哭。爸爸的病需要做手术,妈妈一直在病床前陪护,表情很自然,好像是并没有什么大事儿,仅仅是一场感冒而已,吃点药就好了。我说:“妈,这里有我看着,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妈妈笑着说:“没事,我又耽误不了睡觉,这里有床,累了我就躺一会儿。”医院那种勉强可以栖身的折叠床,各种仪器的声音,还有嘈杂的人声,总是让人心生烦躁。但是妈妈没有丝毫的不安和焦虑,让我的心里也多了一份安定。
妈妈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妇女,没有文化,但她身上那种朴素的不向命运低头的韧劲儿却像一盏灯一样照亮一个个黑暗的日子,为我们这个小家增添一些别样的温暖。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去干什么事情,只要一想到妈妈就在身后默默地支持着我,我就充满了战胜困难的希望和力量。
妈妈是一碗温润的汤,温柔着我的唇,滋润着我的胃;
妈妈是一件贴身的袄,温暖着我的身,柔软着我的心;
妈妈是一盏不灭的灯,给我光明,给我支撑。
妈妈的爱就像是大海,而我所能叙述的不过是沧海之一栗。
从妈妈的身上,我可以汲取无尽的能量,支撑着我走过风风雨雨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