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妮,来一下校长办公室。”“哦,好的。”我站起身,随手裹了个披肩,一股穿堂风从楼道穿过,冻的我一哆嗦,心想最近没干什么事儿啊,除了上医院请了两回假,姥姥丧事连丧假都没请。
当看着校长笑吟吟的让我坐到沙发上的时候,我有一种脚底板窜凉气的感觉,“小妮儿啊,最近听说你家里事情比较多啊。”“嗯,是啊。”我一边敷衍着,一边在想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这么和蔼的面对我。“小妮儿啊,你看你是去年新来的,新同志呢就要勇挑重担,”我看着她,心想要完蛋,肯定是哪位老师撂挑子不干了。“咱们有位老师,胳膊骨折了,需要休工伤假,大概三个月的时间吧,所有老师的课时量现在都是满的,只有你每周差两节,大家考虑考虑,还是决定让你上。”我看着校长今天的口红,是粉粉的豆沙色,是,我是差课时量,可是再加上一个班,我不仅满了,还超过了全校所有老师的课时,一周22节课。校长笑吟吟的看着我,“小妮儿,你就坚持一下好不好?明年你是不是要评高级了?课时量也是咱们考虑的一个条件。”我硬着头皮,从嗓子里发出了个不情不愿的嗯来。
我站在后院的小操场上,看着头顶的天,白不呲咧的,一点儿蓝都没有。我就是这样,又不敢拒绝,还做不到心怀感激开开心心的接下来。从小就是这样,性格别扭的要死。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美美凑了过来,“马小妮,你是不是傻啊,你接什么啊,那是付老师的班,他们班乱成什么样啊。”我歪头看着她,“你告诉我,我怎么拒绝大猫?”刘美美啧了一声,夹起了鸡腿,“你怎么不吃鸡腿?”我看着餐盘里的几片绿菜,说:“我最近吃素。”
我看着电脑屏幕,已经在这个界面呆了很久了,一个字也打不进去,心里疼的空落落的。拿起手机,慢慢的在添加朋友里敲了一个电话号码,手指慢慢的在那张头像的照片摸索了过去,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在手机屏幕上,是不是要是你在,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你肯定不会让我这么难过?可是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是我自己杜绝了嫁给你的可能。眼泪掉完,点了退出,还是不要联系了吧,不然这日子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路蒙的呼噜声就在耳边震天响,我坐起来,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抱着自己的肩膀哭的全身都在抖。许是我擤鼻涕的声音吵醒了他,他半梦半醒之间,伸手拍了拍我,咕哝了一句“干嘛呢,赶紧睡觉。”说完翻了个身,呼噜又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又翻到那张照片,人就是这样吧,一旦有了苗头,就只会更想念,越遏制越想念,当初的我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心疼的整个人都哆嗦。
“马小妮儿!你疯了!你居然还想联系他!”坐在对面的大梦,恨铁不成钢咬着后槽牙的冲我喊。“我,”我张了张嘴,哆嗦着嘴唇,“我是真的想他。”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我抬起手,盖住了眼睛。
“马小妮儿!多少年了!你们分开不是一年两年了,是十年!十年!”大梦手啪的拍在了桌子上,“你结婚生孩子了,他也结婚生孩子了,你疯了!”我对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他当初对不起你,那就是个渣男,你找他干什么!干什么!”
“我就是想他,太想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忘了他,我和他认识不是一天两天,是14年,算上没有联系过的这10年,我认识了他24年,大梦,你告诉我我怎么可能不想他。”我把纸巾按在了眼睛上。
“马小妮儿,我知道你最近难受,家里事儿太多,我明白,我懂,但这绝对不是你想见他的理由,再说,他也不一定想见你啊,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为什么啊,你算什么啊?前女友吗?你连前女友都不算。”
我固执的看着她,“我算。”我好像又听到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马小妮,你是我青梅竹马有缘无分的前女友。那是哪一年呢?是十年前了吧?我和他在西安,在大雁塔的音乐喷泉广场上,那天风很大,他把我抱在怀里,跟我说闭上眼,听水声。那时的我多听他的话呀,他说什么,我都会点头说好,我和他从没有吵过架。
人就是这样,越想忘记的,反而会记得越清晰,越想遏制的,反而念头在心里疯长,“大梦,我真的快扛不下去了。”“小妮,”大梦隔着桌子握住我的手,“别想那么多,咱们勇往直前,都会过去的。”我看着大梦突然轻轻的笑出了声“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约在了这里吗?”在我家楼下啊”我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的公司就在隔壁,我想看看我和他会不会有缘分遇到。”唉,我看到大梦颓然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马小妮儿啊,你丫别作,现在你的日子真的挺好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路蒙知道你和他联系,会怎么样?想好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