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灵树圣域后,两人灵力就恢复了正常。不若来时的谨慎低调,昊七元和赫逍遥直接御剑冲往镜湖,从这两界交汇处离开了妖域。
“我们两是否分开行动,你赶去黄泉拦截鬼差,我赶去周大哥那边,看看是否可以通融,去主簿那查下白泽的记录。”赫逍遥蹲在骨剑上说道。即使恢复灵力,他也不适应这御剑时脚下落空的状态。
“好。”昊七元应道,同时掏出几张传声符给赫逍遥,“记得保持联络。”
“嗯。”赫逍遥直接转向,朝鬼城北片飞去。
……
“周哥!周嫂!”还没落地,赫逍遥就喊了起来,周哥正好上午当值结束,到家拿着毛巾擦汗,听到赫逍遥的声音,还以为是幻听,再定神细辨,立马扔了水瓢就冲了出去。
“哎呀,赫弟回来了!还会御剑了?哈哈哈,果然跟着上神,这进步速度飞快啊!”周哥看着赫逍遥从剑上跃下,赶上去扶了一把,眉开眼笑的看着赫逍遥。小子从小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说是亲弟都不为过,这下见到赫逍遥有了灵力,满足又欣慰。
“哥,我有急事要你帮忙,我们一边赶去鬼衙一边细说。”赫逍遥从周哥手里抽出毛巾,往椅背上一挂,拉着他就走。
“怎么了?什么急事?”周哥被赫逍遥一吓,小碎步的跟着他跑起来。
赫逍遥简单解释了他在妖域追到了害他和周嫂的人,然后还认识了新朋友,结果新朋友因为他身陨了,所以他赶回来就是想查生死簿,看看还能不能捞回白泽。
“这……赫弟,这事可是动不得的啊,你难道找到了,还要去问判官大人要回来?这怎么可能呢,既然入薄,就已入轮回。”周哥一听,就担心起来了,做鬼差这么多年,他清楚,赫逍遥也清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逆天改命、破坏轮回的事,谁敢去动?一则触犯者要受冥界大刑,另一则因为随意改了命数,还要承受天罚。
“周哥,你别急,这都不一定入薄呢,我只是不过去翻看一眼,我不死心,你就帮我一回吧。”赫逍遥先安抚起周哥,心里却做好了最坏打算。
周哥觉得也确实,哪有这么凑巧就能碰上,就放下心来,跟着赫逍遥匆匆赶去了鬼衙。陪赫逍遥到判官那边报完到、销了假,赫逍遥就拿了鬼差的令符,跟周哥跑去了主薄那。
“哎呀,大人,一段时间不见,怎么觉得您更加英明神武了?”赫逍遥一进主薄办事的里间,就嚷起来。
“你小子,舍得回了?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主薄跟周哥是好友,对赫逍遥也熟,看见他,脸上带起三分笑意。
“本来不舍得,为了见周哥和您,赶回来了。”赫逍遥狗腿的给主薄添了茶水,然后就给周哥使了个恳求的眼色。周哥无奈摇头,凑上前去,主动约好友去旁边榻上手谈。
“大人,您放心去跟我周哥下棋,我帮您把今天的文书都分类整理好,一会您直接从重要的那摞批起就行了。”赫逍遥推了推主薄,把他从官帽椅上推起,带到塌旁,还帮两人摆好茶杯、茶水满上。就开始整理起文书来。
韶山汪陈氏…寿终正寝…寿元七十有三,不是……
浒关张勇……山匪……抢劫途中被护镖镖师射中心肺……寿元三十有二,不是……
永宁河郑起…屠夫…菜市兜售猪肉,惹怒贵人,被活活揍死……寿元四十整,不是……
赫逍遥一目十行,一本本的挑着今日发路引的生死簿看,那垒起来的折子,都快把他淹没了。
“哎,你小子不用那么卖力,这几天鬼门放人数量上头有控制,走不了那么多。”主薄见赫逍遥一会就翻完了一大半,给他透了底。
“什么!大人,你说真的?”赫逍遥腾地站了起来,看着主薄。
“你激动什么?当然是真的,剩下的别整理了,过来看我们下棋。”主薄摇了摇脑袋,抿了口茶。
“哎呦,您老别喝了,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赫逍遥差点把主薄手里的杯子给摇下来,那洒出来的水,他自己提起袖子就给对方把棋桌给抹干了。
“我只听说,冥帝说帝姬可能回来了,就要求鬼差仔细盘查,务必把帝姬带回。”
冥帝的女儿?不过也好,白泽极有可能还没过鬼门关,我去鬼门关看下。赫逍遥心里盘算道。
“那我走了,您二位好好畅快下棋,文书和生死薄我都给您分好了。”赫逍遥直接朝门外蹿去,声音远远传过来,周哥担心的看了一眼,又被主薄唤回神,继续陪他下棋。
鬼门关就在黄泉尽头,位于鬼城东西贯通的中轴线上,晚上才会鬼门大开,两侧竖起巨大的引魂幡,入了黄泉的鬼魂顺着魂幡的招引,来到关口,凭着鬼差给的路引,叩开鬼门结界,从牌坊一般的石柱门下通过,开启新的轮回。
赫逍遥一边朝那赶去,一边用传声符跟昊七元联络:“七元,我听说最近都没怎么放鬼魂过关,我现在朝鬼门关赶去,你如果在黑河没发现白泽,就跟我去鬼门关一起侯他吧。”
“好!我现在过去。”昊七元这边,一路在幽都山,沿着黄泉找去,并未发现白泽身影,连带鬼差数量也少了很多。正觉得奇怪,听了赫逍遥的话后,立马赶去了鬼门关。
“你那边如何?”赫逍遥见到昊七元,就举起骨剑,朝他示意。
“魂魄极少,鬼差也极少,多半和你说的情况有关。”昊七元回道。
“嗯,鬼差没有路引可发,主薄那边一大摞生死簿堆着。”赫逍遥带着昊七元离守护鬼门的十八个鬼将远些,继续道,“不过奇怪的是,这次鬼门关严守,是因为冥帝说帝姬要轮回了。“
“冥帝怎么会知道赫凌要轮回?赫凌都离世那么久了,难道冥帝知道妖域发生的事?”昊七元察觉不对。
“什么?赫凌就是帝姬?”赫逍遥突然脑海里的片段都打通了,一桩桩事被串了起来,“不好!七元,度朔山,我回溯记忆的时候,白陶还有圣女就是被帝姬的爹害死的,如果帝姬就是赫凌,那冥帝……多半和妖族勾结的人了。”
昊七元听到后,也转头回望赫逍遥,开口道,“郁垒那时候被傀儡符控制,我一直想不通谁有这本事,知道我行踪,并给我按了这符咒在身上还能不让我察觉……现下,我想起,我去找你前,去冥帝那里拜访过,曾提及帝姬已经轮回转世的事。”
“这厮真真歹毒,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是老婆女儿都死在他手里!”赫逍遥替赫凌还有鹭姬不值。
“嘘!”昊七元将赫逍遥一把拉到树后,天光暗淡,那原本静立不动的鬼将,突然一个个怒目圆睁,巡视走动起来。鬼门石砌牌坊的两侧,两根巨大的招魂幡也突然出现,竖在牌坊两侧,旗面猎猎飞扬,引得魂魄四面八方涌来,那鬼门结界也闪现红色的光芒,这头望去,结界那面几里地蔓延开来的,是浓艳似火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