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花飞入饼中

南瓜花饼的得来纯属偶然。

周末的上午,爬完山,到达山脚下的码头,正等着船过江。不期然间,看到一位大姐挑着担子,端着一盆南瓜花,从高高的石阶上走下来。

大姐的臂弯里,是橙黄色的南瓜花,明亮耀眼,将长长的石阶,全部摇曳成橙黄色。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大姐稳稳地放下担子搁下盆子,这时我才看见大姐的篮子里装着南瓜叶和小南瓜,塑料盆里则全是南瓜花。

这位大姐蹲在江边的石阶上,就着碧绿的江水,清洗着南瓜叶。油绿的南瓜叶尖,随着大姐的手,在长江里轻轻摆动。然后,将沾着长江之水的南瓜叶,如花束一样摆放在竹篮里。

绿色的南瓜叶,橙黄的南瓜花,和着家乡的记忆,裹来清香的美味,晃得我神思飘忽。大姐看我一眼,说,这南瓜花在市场上要卖四块钱一把,早上的生意,我就卖给你三块好了,特别新鲜,刚刚摘下来的。我有些犹豫,朋友在旁边加了一把火,吵嚷着要去我家里吃饭,就要吃南瓜花。

好吧,好吧,虽然我已久不下厨房,为了这灿烂的南瓜花,还是破例一次吧。

南瓜花的做法,一般来说有两种,油炸,面煎。我选择了油少一点的面煎法。做菜之前,首先在心里勾画了一个蓝图——大大的面饼上,开着一朵美丽的花。

所有的行动,都朝着这个蓝图去完成。将南瓜花洗净,切成两片。面粉舀入大碗中,加入鸡蛋和牛奶,纯净水,盐,搅拌均匀。平底锅烧热,油热后,小火,将调好的面浆,用汤瓢舀入锅中,尽量均匀铺平,不要太厚。然后将切成大片的南瓜花铺在饼上,花太大饼太小,一个饼只能放四片花。待一面煎好成型后,筷子配合着锅铲将饼整个翻过来,再煎有花的那一面。两面都煎好,就可以起锅了。

起锅装盘的那一瞬间,我被南瓜花饼的美惊到了。浅黄色的面饼,配着金黄的南瓜花,有蒂的部位露出少许的浅绿色,局部煎得焦了些,更显出饼的颜色层次。这,好像比我心中勾画的蓝图更漂亮,直接就是花朵飞入饼中。

不只要好看,还得好吃才行。煎好三个饼,用掉十二片花,也就是六大朵花。坐下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撕了一块细细品尝。面饼很软很劲道,南瓜花清香细腻,花蒂部位微苦。花朵很有韧性,咬在嘴里可以感到花茎的质感。

面对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朋友和我被彻底征服,来不及说话,也觉得语言无法表达这种美味,让饼与味蕾充分接触,细细品味面饼中隐藏的那一丝清香那一缕苦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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