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杰说

史书两“司马”：一是司马迁，一是司马光。

《史记》是史书的鼻祖，纪传体的老祖先。

司马光写的是通史。司马光一辈子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编了一部《资治通鉴》，另一件就是砸缸。

读《资治通鉴》就像读每天的报纸，时间一直向前推移；读《史记》就像读武侠小说，每一篇都是人生传奇。

今天，我们来认识一下《刺客列传》中一个名叫聂政的刺客。

聂政，位列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与荆轲齐名。

1.

聂政在少年时就已丧父。

父亲性格暴烈，一次在路上遇到欺负百姓的恶霸，气不愤之下，把那恶霸从马上拖下来狠揍了一顿。

恶霸的家丁倚仗人多势众，竟然把父亲活活给打死了。

父亲被人抬回家，在咽气前，说了最后一句话：“阿政，为我报仇！”

聂政继承了父亲的坏脾气，并且从小就像父亲一样讲义气，好打抱不平。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弱，无法报仇，就告别寡母和姐姐，孤身一人入了深山。

辗转了一年，终于在终南山一带，他寻找到了传说中的“剑仙”。聂政在山顶的石屋前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感动了“剑仙”。

“剑仙”收他作徒弟，并且传授了他一套“白虹贯日”的剑法，一共分为36招，聂政日夜苦练，不分昼夜。

三年后，艺成，含泪告别师傅“剑仙”，师傅在临行前告诫他：“汝报仇后，一生当隐姓埋名，方能善始善终。”

回到家乡后，聂政整天埋伏在路边，等待仇人经过。

一日，恶霸带领家丁耀武扬威地打猎归来，聂政拦在马前。

恶霸急忙挥手让家丁保护，聂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中线直入，“白虹贯日”招出，只一招，恶霸的头颅飞出3丈开外。

GAME OVER，游戏结束。

家丁见主人已死，聂政又如此地勇不可当，纷纷逃跑作鸟兽散。

2.

杀了人，家乡是待不下去了，与家人一商量，聂政于是带着母亲和姐姐聂荣逃离韩国，来到了齐国，隐姓埋名，以屠狗卖肉为生，养活一家人。

一天，聂政正在专心地卖着狗肉，一位中年人来到摊前，也不买肉，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聂政看。

“您买狗肉吗？不买的话，请让开，别耽误我做买卖。”聂政有点怒了，坏脾气一点都没改。

“请问这位壮士，可是名叫聂政？”中年人笑嘻嘻地说，一点都没有生气。

聂政大吃一惊，自从逃到齐国后，自己已经改了名字，相信已经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了，他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中年人拉了聂政一把，悄悄地说：“咱们到屋里谈。”

交谈之下，原来中年人名叫严仲子，以前在韩国当大官，现在已经辞官不做，来到了齐国。以前在韩国时，就曾听说过聂政的事迹，神交已久，恨无机缘见面，如今多方打听，方寻到这里。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如此隔三差五，严仲子就来找聂政，每次来都不空手，必备厚礼。聂政推辞不下，只好收了。

3.

八月初十是聂政母亲的60大寿，聂政没有出摊，准备和姐姐好好做几个菜，给老母亲庆寿。

忽然来了一帮家丁，每人提着一个大箱子，从里面拿出各色菜肴摆到桌子上，转眼间便摆了整整一桌子，足足有20个菜，每个菜都是难得一见的佳肴。

正惊愕间，却见严仲子从外面进来，提着一壶美酒，亲自给聂政母亲倒上，敬祝她老人家万寿无疆。

聂政一家人都很感动。

大家喝着酒，气氛融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严仲子一招手，家丁们每个人捧着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盖着布。

严仲子掀去其中一个盘子上的布，露出来耀眼的黄金，把盘子都掀去布，每个盘子都盛满了黄金。

严仲子站起来，对聂政母亲拱拱手，说：“今天是您老人家的大寿，这是黄金百镒，献给您的，希望您能收下。”

聂政大吃一惊，严肃地谢绝了。

聂政说：“我们家虽然贫困，但我以屠狗卖肉为生，尚能供养家人，你如此重的礼，恕在下万万不能接受。”

严仲子执意要进献。

两人来到后堂，严仲子说：“我在韩国做官时与人结仇，只好逃了出来，听说您很讲义气，想与您结成莫逆之交，所以进献百金，与你一起奉送老母。”

聂政说：“我之所以隐姓埋名，屈辱身份，与市井屠夫为伍，只是因为有母亲要奉养。母亲在世时，我决不敢以身相许！”

最后，聂政终于没有接受严仲子百金的进献。

4.

过了几年，姐姐已经嫁人，母亲也在一天夜里去世了，聂政为母亲守孝3年，除去孝服，立即找到了严仲子。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屠夫，您曾贵为韩国的卿相，不远千里，屈尊结交我，送我礼物，为我母亲送菜献寿，还送百金，我虽然没有接受，但心里的感动不能用语言来表达。”

聂政说着，早已流下了英雄泪。

“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我没有出山，只是因为母亲在世，如今母亲已经寿终，我应当为知己者效力了。”聂政一咬牙，“您的仇人是谁？”

“宰相侠累，他是韩王的叔父，势力强大，守护森严，我几次找人刺杀他，都没有成功。”严仲子叹息道，“既然蒙您不弃应允下来，我想问问，您需要几个助手？”

“不用任何助手，人多容易走漏消息，且难免出岔子。您只需要给我准备一匹骏马，一把宝剑就行了。”聂政拒绝道。

严仲子为聂政饯行，聂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往地上一摔酒杯，跨上马，背上宝剑，头也不回地直奔韩国。

5.

韩国。

宰相侠累正坐在堂上饮酒，护卫分散在四处，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聂政把马拴在远处，抽出宝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迈上台阶，冲向堂上。

所有的护卫都没有反应过来，聂政“白虹贯日”绝招再度出手，只一招，宰相侠累的头颅飞出3丈开外。

护卫大乱，大呼小叫，将聂政团团围住。

聂政使出“白虹贯日”36招，顿时，36人又横尸堂下。

但敌人越来越多，聂政大吼一声，逼退众人。

他冲远方遥看一眼，心里说：“严仲子兄啊，我终于为您报仇了！”

举起宝剑，剥去脸皮，剜出眼睛，剖开肚子，掏出肠子，驻剑而亡！

众护卫心惊胆战，面面相觑，好久都不敢靠近聂政的身边。

6.

韩国将聂政的尸体陈列街市上，出千金追查凶手的姓名，可是没有人能认出聂政来。

(废话，既没有脸，又没有眼，谁能认出来他来真就见鬼了！)

“大概是我弟弟吧。”远在齐国的聂政的姐姐聂荣，听说有人刺杀了韩国的宰相，却查不出来是谁，呜咽着说。

连夜赶到韩国，来到街市，认出死者果然是聂政。

聂荣伏尸痛哭，极其悲哀。

“夫人怎么敢来认尸呢？现在整个韩国都想要替宰相报仇，您这叫自投罗网啊！”众人纷纷表示同情。

“我弟弟之所以摧残自己的肢体，是害怕让人认出他来，给我引来杀身之祸，可是弟弟啊，”聂荣泪流满面，“我怎能因为怕遭杀身之祸，而一辈子埋没弟弟的英名呢？”

于是聂荣大呼三声：“天哪！天哪！天哪！”终于因极度悲痛，死在了聂政的尸体旁。

天下人知道了这件事，都叹息道：

不仅聂政了不起，就是他的姐姐也是如此地刚强，宁肯越过千里险阻，也要与弟弟同死于一起。

聂家真是一门忠烈啊！

聂政，一个为义气而出手的杀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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