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乔是一位计算机高手,与他认识时我还对计算机一窍不通。而他,只要把手往键盘上一放,几根灵巧的手指象弹钢琴一样,在上面轻轻一抿,就可以从屏幕上出现一串字母、数字或者文字。我当时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计算机室里经常出现的故障,更是难不倒他。那时,计算机房还是些老式的苹果机,全部使用DOS系统。当单位新进一批新款计算机的时候,没有人能操作。乔也没见过。
人们发现,新款计算机购进没几天,乔不见了。几天后,乔重新出现在人们视线里的时候,他宣布,新款计算机的操作已被他掌握了。
在乔离开人们视线的那几天里,他一个人,几包烟,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计算机房里,没白没夜地看说明书,试着操作。终于搞通了这款新机器的操作原理。
从那时起,人们更加佩服乔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谐。
乔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很少说话。既使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总是默默不语。他是一个很清淡的人,喜欢喝很淡的绿茶。除了计算机,他的爱好很少。喝喝茶、抽一点烟,喝少量的酒,再就是喜欢吹口琴了。他吹口琴,总是喜欢吹一首很忧伤的曲子。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同一首,会把人带入一种很忧伤的情绪里。
乔的酒量很小,我们两个差不多,我也只能喝很少量的酒。有一次,是个周末的夜晚。我们一块去一家小酒店里喝酒。每人只喝了一小杯,便都有些醉了。晕晕糊糊地打开了各自的话匣子。吃了点东西,乘着酒兴,我们便沿着宽宽的街道,向着回家的反方向走起来。并不是真的喝得大醉了,而是俩人喝了点酒,都想走一走。
那是一个晴天,天上有星星。路灯的光是昏黄的。我们从那条很宽的大街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远很远。路过夜市,路过广场,路过电影院,然后拐弯,从车站的西边往北转,再往西拐。
我们走了好几个钟头,乔把我们认识几年来攒下来的话,一股脑地一次倒了出来。他对人世的认识要比我深刻的多,他的记忆力是惊人的,他的思维是缜密的,他的口才并不差。虽然我们都喝了点酒,但我们的思维都是很清醒的。
走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我觉得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乔的性情有些古怪。但他是个很温和的人,我从没有见他与人有过口角。遇到任何麻烦,不管是别人的责任,还是他的责任,他都从不争论,也从不为自己辩解半句。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与人争论。他说,争论是最无益的。不管责任在谁,很少有人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人总是喜欢推脱责任的,看到他人的不是。所以,争论是最愚蠢的行为。做,想办法解决问题,比任何争论都有价值。
乔长我几岁,有一个三四岁的女儿,当时正寄养在乡下的母亲家里。
我与乔已经分别十多年了,他的女儿应该上高中了吧。
【365无戒极限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