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明善等三人正围坐石桌吃饭。
竹林中一阵鸟雀惊起。
“小心,有人接近。”雪谷一脸严肃道。然后站起来,面向竹林。玉瑶和明善站在其后。
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竹林由远及近摇曳摆动,同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
“疾影”玉瑶惊道。
雪谷捊了捊胡须,正经说道:“没错,正是谷墨门秘术‘疾影’,奔跑如影,踪迹无行。只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玉瑶和明善一听“谷墨门”三个字就担心这些人是冲他们而来。没过一会儿,谷墨门弟子二十余人已经来到竹台前,为首的正是谷墨门大弟子肖清河。
“大胆妖女,量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还是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肖清河哈哈大笑。
玉瑶面色微显怒色,道:“哼,枉你还是名门正派,竟然这么多人追杀我一个弱女子。”
肖清河道:“你要是弱女子,就不会让那么多人惨死在你手下了。”
“施主乃是名门正派,何若对一名女子苦苦相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明善开口说道。
肖清河满脸的义正言辞,反驳道:“明教妖女,擅杀武林同道,我等只是为武林除害而已。大师如此包庇妖女,不怕有损明觉寺声誉吗?”
“回头是岸。不管她此前做过什么,如今却已然改邪归正,亦受我佛庇佑。在下可以保证,若她再行杀戮之事,在下愿以一己之身承担罪过”
“愿以一己之身承担罪过“,玉瑶为之耸动,向明善望去,这个男子说这句话时的神情竟是那样坚定。
“哈哈哈哈哈哈……..,”肖清河狂笑不已,道:“大师如此护她,莫不是凡心已动,喜欢上这女子了。”
明善依旧面色沉静,道:”施主误会了,在下只是想以我佛慈悲之心,度化这位姑娘,让这世间自此多一位向善之人,少一位行恶之人。”
“哼,实话告诉你。普明大师已经到达五华山,与诸位武林通道商讨剿灭魔教之大计。敢包庇魔教之人,一律视为背板中原武林,人人将欲必除之,大师还是想想如何自保吧。妖女伤我少主,谷主下令无论如何都要捉住她带回山门问罪。今日敢阻我者,必杀之。大师乃明觉寺弟子,为免伤两派和气,还请大师作壁上观,不要插手此事,不然在下也绝不手下留情。“肖清河言辞犀利,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甚浓。
眼下的局面很显然对明善等人十分不利。玉瑶的伤刚刚痊愈,体力虚弱。明善虽然内力深厚,唯一可以伤人的破空掌还没有练到火候,而雪谷年岁老矣根本经不起激烈的打斗。
“你们少主乃是咎由自取,若不是他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又岂会被我所伤,难道你们所谓武林正道就如此分辨是非的吗?”玉瑶道
“妖女,休要狡辩,快快束手就擒“谷墨门众人齐声说道。
肖清河一挥手,两名谷墨门弟子就纵身一跃,向着竹台飞来。
就在谷墨门弟子拔剑即将刺向玉瑶那一刻,明善突然纵身一跃跳到了玉瑶前面,双手合十,口诵经咒,一个金色的盾立在了身前。剑劈在盾上,竟是被一股大力反弹回去,那两名谷墨门弟子连人带剑倒飞回去。肖清河立马吩咐手下人一起上。
“快躲到我身后,”明善对着玉瑶和雪谷说道。他们都不知道明善要做什么,却都不约而同按照他的话去做。
明善依旧保持先前身状,嘴中念动不停,身前的金色光盾渐渐扩大,直至把玉瑶和雪谷笼罩其中。
所有劈上来的刀剑都一一被大力反弹回去,光盾却纹丝不动。
“都退下,”肖清河大喊道,然后拔剑出鞘。剑并没有立刻刺向明善,而是在空中挥舞了一阵。
“啊,剑破长空,”雪谷惊道。
“剑破长空”是谷墨门门主雷天的“一剑定乾坤”之技。“一剑定乾坤”共八招,“剑破长空”乃是其第三招。谷墨门门主雷天已炼至第七招“剑雨潇潇”,天下几乎已无敌手,这才能带领着谷墨门在武林中呼风唤雨。
明善依旧面色沉着,丝毫未改,倒是其身后的玉瑶却是不由得担忧起来,明善内力虽厚,却伤不了敌人,若是对方采用车轮战,明善迟早有内力耗尽的时候。
道道剑刃劈来,刃气强劲,划破长空,呼啸而来,仿佛可以刺穿这世间的一切。
只是剑刃一碰到明善的光罩,俱都化为无形。
明善心中长舒一口气,这些剑刃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并未有什么威力。
谷墨门等众人惊叹不已,没想到这大师的内力竟如此高深。肖清河面色微变,心想对方仅仅凭一身内力便可抵挡我的“剑破长空”绝招,如若还手,只怕武功也不在我之下。此时若不打败他,将来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武林嘲笑不自量力,门主定要重罚于我,门中弟子亦将不服于我,那我辛辛苦苦在门派中建立起来的声誉和威望岂不是毁于一旦,将来又如何同少门主争夺掌门之位。看样子必须使用更厉害的绝招了。
肖清河飞向半空,持剑在空中又是一阵挥舞,周围似有龙吟之声响起,肖清河双手持剑,举在头顶,一道巨剑虚影出现在他的头顶。肖清河举剑劈下,巨剑虚影亦随之劈向明善所护持的光罩。
“此招威力巨大,你万万抵挡不住,快闪开”却是雪谷大喊道,然后一把推开明善,向前迎向了那把巨剑。一阵惨叫声传来,雪谷的身体定了一会儿,就向后倒了下来。
雪谷的身子站立了一会儿就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被师傅一把推开后,明善大吐了一口鲜血。可是他顾不上自己五脏六腑的剧烈疼痛踉踉跄跄走到师傅身边,把雪谷的头抱起放在自己膝盖上,嘴巴不断的念叨着师傅师傅。而玉瑶则站立一旁,紧紧盯着肖清河,声色冷峻,提防着他的下一击。
巨剑虚影消散。
“上”肖清河向着身后的众人道。
于是,还在惊叹于他们的大师兄威力无比的剑招之中的谷墨派众人,立刻回过神来,拔剑向着竹台上冲去,都想着要好好在这个大师兄面前表现一下。
就在他们即将杀向竹台的时候,背后却是一阵剑光舞动,阵阵惨叫声响起,仅仅过了片刻场中谷墨门众人就尽皆殒命。一个身上沾满鲜血的人站在尸体周围,手中的剑刺破了一名仍旧立着的古墨门门人的胸膛。
“为什么,大师兄”那名弟子用最后一丝气息问道。
看着眼前的师弟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肖清河眼中没有丝毫后悔,反而是充满了决绝与狠毒。
明善和玉瑶都怔在那里。在某一刻,玉瑶心里甚至产生了他会不会是圣教的人的念头,可以再一想又觉得不对,既然是圣教的人不应该对圣医使也敢动手,他可是圣教在中原的密探组织的首领。
玉瑶道:“果然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同门师兄弟都不放过。”
“因为他们看不该看的东西”
“生命这么宝贵,你却随意屠戮,施主就不怕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吗?”明善带着些愤怒说道。
“哼,天谴,我师父雷天早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今日不照样在武林中呼风唤雨吗”
“那看样子,你今天也是非杀我们不可了”玉摇道。
“别急,很快就会轮到你们了”
“不过临死前还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赐教”玉瑶道。
“你说”
“为什么你要杀死他们?”
肖清河冷笑一声,道:“反正你们要死了,也不妨告诉你们。刚才我使出那一招叫“剑啸龙吟”,乃是我派武学圣典《一剑定乾坤》之第五招。此乃我跟着少门主偷学而来,师傅和少门主并不知晓,都认为我只学到第三招。我与少门主雷海同时拜入雷天学习武功,论天赋、威望,我哪一点都胜过于他。就因为雷海是门主的儿子,将来要继承门主之位,雷天认为我对他的威胁太大,不肯将高深的招式传授于我,只是让我一味地打好基础,而他却私下里偷偷交他的儿子。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要想学到更高深的武功,甚至说将来登顶掌门之位,我都必须去巴结那位少门主,借助他的力量来学习更高深的武功。于是,在武学造诣上,我不再那么四处显露张扬,而且处处让着他。甚至在大会比赛上,我面对他,都会主动露出破绽,让他赢。久而久之我和雷海就成了很好的朋友,我带着他逛妓院、赌博、喝酒,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雷海在练功的时候都会把我留下,帮他把风,我就在一旁偷偷观察着他,在自己的脑海中记下他的一招一式。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再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这个招式。雷海这个废物,第五招“剑啸龙吟”已经练了数年有余,却还是使不出来,哪像我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境地。如果门主知道我在武功修为已经远远胜过他的这个儿子,一定不会放过我。这些人虽然跟了我多年,却难保有那么一两个不是雷天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将来我做得门主之位,自会好好祭奠他们。“
玉瑶冷冷道:”原来是门派内斗,你也真够心狠手辣的。“
肖清河道:“一将功成万古枯,欲成大事必定是要牺牲一些人的。”
在玉瑶和肖清河说话的片刻,明善一直在一旁打坐恢复内力。
“好了,不跟你们废话了,我知道你想要拖时间吗。这位师傅内功卓绝,世所罕见,若是内力当真恢复过来,只怕我拿你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说完这话,肖清河立刻拔剑冲了上来。
明善站了起来,走到玉瑶身前,把她完完全全挡在身后。这一刻,他下定决心拼了命也要保护身后的这个女子。站在明善身后的玉瑶上前一步,靠住明善,轻声说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明善正聚精会神运转体内的内力,身前立着的金盾已经不复先前的金光灿烂,只剩下微弱的光芒。明善的额头冒出大汗,看得出来祭出这样的金盾已是勉力为之,只怕难以抵挡肖清河蓄势待发的下一剑。
肖清河心中冷哼一声。原本他还对明善有所忌惮,一则对他实力不清楚,二则刚才自己内力损耗过大,一看明善结出的金盾如此微弱便确信自己已然胜券在握。
剑与盾刚触碰到一起,盾就轰然碎裂,剑尖直刺明善的胸前。明善面色一拧,身子向前,任由利剑刺穿自己的身体,右手掌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顿时腾起一团火红,打向肖清河的胸前。肖清河顿时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骨头全都碎裂一般,体内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灼烧。他倒飞了出去,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明善的眼神血红血红,几如一个恶魔一般。
明善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眼中的血红之色渐渐消散,恢复过往之清明。他双手结法觉,口中默念,将插在胸前的剑逼出体外,随即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幸而玉瑶及时扶住他。
再看肖清河,半蹲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地上流淌着一大堆血。显然明善刚才哪一击让他受伤颇重。
肖清河挣扎着立起身子,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招,是我小看你了。虽是颇费力气,你们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肖清河虽然受了伤,但内力未尽,仍有一战之力。反观明善这边,玉瑶伤病刚愈,内力还未恢复,跟一个普通平民百姓无异,而明善更不必说,内力已尽,身受重伤,连站着都困难,更别说聚力一战。
明善和玉瑶心里都清楚他们今天必死无疑。
肖清河正欲动手,林中忽然响起了起了一阵狂笑声,四周的竹林竟然无风自摆起来。
肖清河身立定身形,遥望四周,却不见得任何身影。
玉瑶一听这声音,心中便是一喜,对着明善道:“是教主来了,这下我们有救了。”
竹林忽静,密林深处走出一个身影,方脸正眉,高冠华服,气质威严,正是罗圣门教教主龙鼎天。
龙鼎天一出现,玉瑶立刻上前拜见。龙鼎天淡淡道:“起来吧。一个多月未见,想必这些日子你也遭受了不少磨难。”
“多谢教主关心,弟子先前遭到正道人士追杀,”玉瑶向着肖清河那里看了一眼,继续道:“我身受重伤,多亏身旁这位大师相救才能活到今日。”
龙鼎天转头看向明善,道:“看大师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有如此慈悲心肠和卓绝内功,实在让人佩服。圣教当何以报答大师呢。”
明善淡淡道:“报答不敢当,只望施主能听在下一句劝。施主带领圣教教众大举进攻中原武林,以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中原武林人人自危,相约结盟,如此下去只会造成两败俱伤。于人于己皆不利。”
龙鼎天转过身,负手而立,道:“大师虽然佛学精深,却终究不明白人心叵测的道理。罗圣门教未入中原之前,中原武林纷纷乱乱,争斗不休,哪一天没有刀光剑影,尸山血海。我教大举进入中原,这才使得中原武林能够团结一致坐在一起,杀戮纷争也比以前少了很多。我这样做实在是为中原武林造福。而且,我教一旦能够一统中愿武林,定能结束这个给百姓带来无边灾难的局面,还天下所有人安宁太平的生活。”
明善愕然,龙鼎天的这番话说得在理,完全令人无法反驳。佛家之人只凭一己之力救助些许百姓,却终究无法靠着慈悲之心救助这偌大的天下。若真有人能够真能超凡卓绝,一统武林,于众人百姓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自小师傅就告诉我,域外之人好杀戮嗜血,不喜修身治学之术,今日听君一番话却是受益匪浅,”明善双手合十向着龙鼎天深深拒了一个躬,又道:“武林统一的确能避免争斗不休的局面,只是阁下一进入中原武林便大开杀戒,灭门绝派,只怕只会激起中原武林的强烈敌视。即便最后统一武林,也会埋下诸多隐患。我虽不知道怎样做才能使天下太平安宁,却也知道此种做法绝非安定武林之道。”
龙鼎天眉头一皱,这个小和尚说的不无道理,道:“小和尚,你倒是聪慧。我小看你了。只是未来谁都不可预料,多说无益.你于本教有厚恩,将来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就是,明教弟子自下而上无不竭尽全力”龙鼎天道。
“多谢施主美意,只是明觉寺与圣教正邪分明,素无往来,还是不要交往的好”明善心中始终对罗圣门教心有警戒,不想和他们走的太近。
一旁的玉瑶却是面色焦虑,使劲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龙鼎天乃是明教教主,万人之上,历来所有人竭尽所能去讨好他,何曾有人敢拒绝他的好意。明善说话太过直接,很容易触怒龙鼎天。
这时,不远处的肖清河奋力一跳,跃进密林之中,玉瑶见状欲追,龙鼎天看着肖清河逃遁的方向道:“不用追了,他逃不了。”
明善想要去扶起自己的师傅,可还不等他挪动脚步,体内一股热血上涌,便觉得头晕目眩,轰然倒地。玉瑶上前把明善紧紧抱在怀里,神色黯然,生怕他会出什么事。龙鼎天走上前去给明善把了把脉,对着玉瑶说道:“你放心,他并无大碍,你把他放到屋里去吧。”
玉瑶把明善放到屋内的床上,细心的清理他身上的血迹和伤口,看着看着就觉得内心一阵酸楚,要知道明善满身的伤口都是因为她。不经意间,玉瑶向窗外瞟了一眼,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龙鼎天跪在雪谷的身前,呆呆地盯着他,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在玉瑶眼中,教主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受万千教众敬仰和膜拜,哪里有过如此自贬身份之举。玉瑶心想“也许教主在成为教主之前和这位圣医使是很好的朋友吧”。
那一夜出奇的寂静无声,玉瑶一直守在明善身边,没有出去,她很清楚教主一定不会愿意自己去打扰她,而龙鼎天则在雪谷的身前跪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玉瑶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向着窗外望了望没有人影,教主、雪谷都不见了。玉瑶走出门去,只见门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封信,是教主留给她的。信里只留下一行字,圣医使已埋在附近,伤好后速返。
玉瑶独自去雪谷的坟前祭拜了一下。人来人往,人去人走本来对对她来说是再平常之事,她也早已认定自己对这种事再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明善的出现让她对一些事,对一些人又有了依恋。雪谷的逝去有种失落感,毕竟这个人曾经救过她的性命,可另一件事更让她忧心,明善醒来后该怎么告诉他雪谷的事。
雪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雪谷去世三天后的事。他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看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玉瑶正趴在她的床边,面容憔悴,睡意深沉,显然这些天劳累所致。明善悄悄起身,把被子轻轻地盖在玉瑶的身上。玉瑶突然间就醒了,看到明善苏醒过来,玉瑶终于放下心来。
明善道:“看你的样子这么憔悴,显然没有睡好,还是躺到床上多休息一会吧。”
玉瑶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疲倦,想再休息会。
“我去看看师傅怎么样了。”
明善转身走出了房内,玉瑶只能呆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善绕着整个房子转了一周也没能见到师傅,随即又走回房内,随即又走回房内,玉瑶仍旧站立在那里,心事重重。明善当下就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那天的场景一个个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在雪谷挡下肖清河那一剑那一刻停下。
“快告诉我,师傅他到底怎么啦。”
玉瑶说道:“我带你去找你师傅。”随即向着门外走去,明善紧随其后。
清幽的竹林,潺潺的流水,离竹屋不远处的小溪池是雪谷带明善练功的地方。池边有一座坟墓,每当明善在一旁练功的时候,雪谷都会坐在这里喃喃自语。这座墓里埋得正是雪谷的师妹。
如今,在这座墓的旁边又多了一座新坟。明善跪在这座新坟前,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却在回忆着往昔与这位恩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恩师授他武艺,传他医术,最后又牺牲性命替他当下了那几具雷霆之威的一剑,这份恩情再也偿还不了了。玉瑶也不去打扰他,静静站立一旁。二人就这样一跪一战,直至夕阳彻底被群山掩盖。
第二天,明善和玉瑶很早就起来,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下山去了。一路上,明善都在盘算着怎么可以摆脱这个女子。他自出山门以来,一路上是非不断,屡遭凶险,全都是因为这个女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玉瑶总有点害怕的感觉,觉得还是早些离开这个女子为好。
到得山底,明善对着玉瑶说道:“玉瑶姑娘,你我路不同,不如就此别过吧。”
玉瑶故作不明白,道:“路不同,你是想甩开我吧。”
明善道:“姑娘误会了,我此去是往藏剑山庄,中原武林英雄人物正纷纷往这里去。你若跟着去,万一身份被识破,只怕性命难保。”
玉瑶呵呵笑道:“原来你是关心我啊。”
望着玉瑶阳光般明媚的笑容,明善竟一时之间看呆了。玉瑶被他这样看着,羞涩地低下了头,明善这才缓过神来,一时之间摇头晃脑,不知所措,氛围有些尴尬。
还是明善先开口道:“玉瑶姑娘,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玉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站在路口久久地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