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已七旬,却有一颗三十的心。
我从来没见过母亲早晨赖床的身影。哪怕是一次。记得疫情刚解除,母亲就中招了,白天在床上卧了一天,晚上吃了包药,第二天早晨,我早早起来看她时,已经把鸡狗喂好了。
母亲没上过一天学,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却不会拼写。我们每个人都用上了智能手机,往往找她不到,要给她买一个,母亲说什么也不要,唠叨着自己不会用。后来还是买了一个老年机,学会了接打电话。如果刚给别人打了电话,再给别人打一次,还得从电话薄里重新翻一遍。饶是如此,还是非常热心地给别人打电话帮忙呢。
母亲是地道的农民,从八岁开始下地,劳动一直是她的生命。不怕热,更不怕累,只是落得腰不好。整天说着不舒服,可是一有活了,就什么都忘了。她睡早醒得更早,给人打工夏天要趁凉快,天刚亮时,也不过四点多的光景。她早已做熟饭,吃过饭在地里开始干活了。并且做起活来,很多年轻人都不及呢。
母亲的日历里,什么事都记得非常清楚,特别是村人的丧日亦或是小孩的生日,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别人都惊叹她是如何记得的这些无意义之事。母亲的时间点非常独特,只可惜我们兄妹皆未遗传此等基因。
母亲的钟点,以年轻人的状态,走得简单而朴素,充实而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