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面。
凌云吾兄,篆印之事,久拖未决,抱歉万分。究其原因者,一则终日奔波,时不假余。二则篆刻之刀,久丢未握,生疏至极。然纵有缘由千般,亦不可作失信之推脱。应人之语,必将终人之事,此君子之所为也。吾曾刻印一枚,印文与兄所托实则不符,然吾自觉尚可,鸿雁寄之,略解吾心之愧。所嘱之事,吾亦记心切切,时机成熟,片刻便得。
落笔几行,则略感不妥,不妥何处,吾亦不可言之。细读所书,反复再三,忽察其所在,盖语气之疏离也。呜呼,昔日一别,三载有余,时光荏苒,稀情释谊,不胜唏嘘。
近日,吾闻兄声,顿感老友之如故,虽隔千里,亦不觉有他。循兄之言语兮,知近况之不佳;听君之吞吐兮,吾欲言之又止。生而为人,方知人生之艰。况年近而立,然所立者为何,如雾中观花,茫茫然不知,此一也;吾皆寒门,本无根基,徒手艰行,是亦难也,此其二;父母年迈,霜鬓渐染,琐事其繁,皆压吾身,一时不知所措,此其三也。人生皆如是,故兄勿存气馁之心,减风华之茂。春秋三十载,正值华年,朝阳渐炙,乘风借力,步上青云。然责之重者,亦在吾辈。大责于斯,如野马上缰,然缰中信马,是显大丈夫之本色也。
愿骏马驰骋,扬蹄嘶鸣。
十一月十九日夜,弟书于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