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听罗胖子讲学习的四个境界:
不知己不知
知己不知
知己知
不知己知
听到一半,我联想到了旧时,人们学国学时的心态。不懂,就先记着,等到你年纪经历到了,就自然知道了。国学要这么读:读的时候尽量去理解,理解不了呢,这不是写书的人的问题,这是我的问题,我要慢慢去消化理解。到了一个程度,我就理解了。用这样的空杯心态去学习,我觉得这国学的学习方法非常好呀。
可我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凭什么几千年前的人不会出错呢?那我怎么知道是他们错还是我错了呢?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的逻辑错误问题倒不大,可那些故弄玄虚的怎么办,那些可没那么容易挑出问题来,始终告诉自己古人没错,我读不懂是我自己的问题,只能老老实实背出来然后等时间去消化,真的合理吗?
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我经常发现,有时候即便我以为我懂了,可几年之后可能某一时刻,我猛然发现,哦,原来当时我并不懂,应该要这么理解。而且,这样的经历确实是可能不断发生的,不断刷新自己原来以为懂了的只是。那这种情况下,我又如何知道我当时是不是真懂了呢?要是始终抱持着我没懂的心态,岂不是打开任何一本书都要「虔诚」地把自己放低,明明一眼就觉得理解了,还非得不断告诫自己,其实自己没有懂呢?这样去读书,明明一本只需要读书名的书,非得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读完,读完之后有收获还好,倘若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岂不是很浪费时间。稍稍自大一点,看个标题,粗粗一扫,大胆翻过,而不是逐字逐句细细琢磨,难道不会更有效率吗?
想起最近听万维钢老师,还有卓老板讲科学方法,突然觉得,咦,这个方法还能用来读书好像。
读书的时候,先粗粗地过一遍,把里面出现的新证据,新理论记下来,回顾一下新理论是否对自己已有的信息有更强的解释能力,新证据是否足够有力颠覆已有的认知。如果一本书既没有新证据,也没有新理论,那就看个标题就好,最多拿里面的普适价值提醒一下自己,反省一下就好。更省事的是把这些普适价值写下来,像个人宪法一样,每天对着一条条反思。这样,遇到没有新证据,新理论的书就可以直接丢一边了。至于读书的心态,就自然而然变成了:我的认知,是在我当前所知的证据下,我能找到的最具有解释力的认知,如果有更强解释力的认知或者更可靠的证据,我很乐意改变我的想法。
然而,什么叫更强的解释能力呢?每每想到类似的问题,我都会把霍金爷爷的「大设计」里的这一段找出来读一遍:
- 优雅。
- 更少的变量,或者经验常数。
- 符合,并能解释所有的已知现象。
- 对未知的预测是可以验证的。
然后什么叫有力的证据呢?我又翻出我原来自己的笔记「如何获得更可信的信息?」拿来读了一遍:
- 分辨信息真假是有代价的。
- 按照可信程度排列:
- 查 zhihu,新闻媒体报道,果壳等,关注其反面信息,按证据强度分辨。
- 查 google news,wiki 等外媒,关注反面信息,按证据强度分辨,有确切人名,地名,学校名增加可信度,有论文引用增加可信度。
- 查 google scholar 看相关论文研究 review 或 abstract。
- 看信息正反双方的研究数据,统计方法,实验方法是否有问题。
- 按照信息重要程度去调查可信度。应用苏格拉底三过滤,如果一个消息符合下面三条,不用验证,直接忽略它。
- 一个消息的源头都不确定是否是真实的。
- 不是善意的。
- 知道了也没有用。
恩,于是,假如一本书,一篇文章没有以上两个东西,就不值得细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