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习惯于晨练。如果哪天早上要是不出去走走,肯定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凌晨四点多,男人就起来了。不过没想到的是,居然还在下着大雨。这该死的江南的梅雨天,淅淅沥沥的雨不知要下到何时?男人根本不用拉开厚重的窗帘,光从窗外楼下几户人家的雨棚上传来的急促的嘀嘀嗒嗒声,就知道这雨下得不小。
外面是出不去了,男人只得拖出尘封的踏步器,在家进行锻炼。好家伙,很长时间没用健身器材了,上面都有那么厚厚的一层灰了。这玩意可是当初疫情最严重时无法出家门的特殊状态下,居家锻炼的神器。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使用,所以踩踏起来显得有些涩硬、有些厚重、有些费力。男人踩在上面,有点僵硬,动作也显得并不很协调。没过多时,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
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停了。
五点多了吧。
楼下传来清晰的对话声,那是小区里的那些大婶大妈们相约“集体活动”的声音。这是整个小区里活得最自在最潇洒的一帮人,他们会一起相约去江堤锻炼,会相约一起去老街的早市买菜,甚至会相约一起去哪个寺庙烧香礼佛……大都在每天的这个时辰。
男人关了房间的灯,拉开厚实的窗帘,推开雨水斑驳的窗户,窗外清新的空气暖意进入,格外惬意。外面已经大亮,楼下的马路上已经出现行色匆匆的各类早起的人。——雨,停了。
男人立马换上运动服,穿戴就绪,下楼往江堤的方向去。倒并没有决定非得去江堤晨练。现在这个时辰,按原先的习惯,差不多都该折回了。男人的意思是,出去走走,以消除心理上的那“习惯性行为”的困扰,满足自己“每天晨练”的欲望。至于终点在哪儿,没有定数,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来到江堤上,抬眼望去,江面全被阴去笼罩,看情况似乎还有更大的雨阵将至。男人心理有点担心,出来时没带雨具。这么一个大早上,万一被雨淋了,那滋味绝对不会太好受。于是,沿江走了没多远,差不多刚过水文站不久,便转回了。
这里离老街不远。这个时候,老街早市应该正热闹着呢。
来到早市,却发现今天的早市比正常情况冷清了不少。估计是早晨的第一班轮渡没有通航吧。原先满条街道充斥着的本地方言的叫卖声,今天几乎没有听到。而大多是讲普通话的一些“长摊”。倒是有极少数的本坊大爷大妈在兜售自家种植的那些个南瓜丝瓜毛豆番茄啥的。但很显然,今天的蔬菜价格比之过往,涨了不少。当然,这个价格与农贸市场相比,还是便宜多了。
谁说中国的农民笨?谁还敢看不起中国农民?这“市场经济学”玩得可比大学课堂里的那些砖家学者强多了。他们知道在“奇货可居”“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及时提高单位价格的做法,既合情又合理。他们能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产品,获取最大的利益。难道不是?
男人买了一点最新鲜的农产品,倒是不多,但显得比较精致。在买最后一样“农家毛豆”的时候,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口袋里的纸币、硬币不多了,可能付不了钱。尴尬……因为这个早市中的绝大多数卖家,差不多都是老头老太太,他们习惯于用人民币交易。很多次的早上,晨练的男人因为没带钱,而放弃了“顺便带点新鲜蔬菜回家”的做法……
正忐忑着,卖菜的老太太开口了,“别着急,我这里有支付宝。”说完便掏出了手机,并用跟她年龄完全不符的手法打开了自已的支付宝,把手机伸到男人的面前……这不禁让男人有些愕然,“什么情况?现在的大爷大娘们全鸟枪换炮了?”
买好蔬菜付完钱的时候,发现头顶已飘落毛毛细雨。男人觉得不该多留,因为这里离家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遂快速闪身。也亏得决策及时,刚到家里,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这个时候,时针指向6点2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