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那会还是高中生的我,听着我们班主任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读大学的各种好处。例如,你可以大胆地谈恋爱,你玩手机也不会有人管着你,你可以尽情地在图书馆看小说。或者走在林荫大道上啊,享受着每一个美好的早晨。还有每个学校都有一条街,这条街被称为“堕落街”。反正你们现在不能做的事,只要你们考个大学,就都能做了!
听他们说,三本院校的风景好,我就拼了命地刻苦学习,有时熬夜到凌晨两点,睡到五点半依旧是迎接新的一天。高三后来的模考中,一考完就流鼻血,成绩一出来就难过地泪流满面。也有几次的模考成绩过了三本线,开心地指着东湖学院的宣传册,逢人便说,诺,我要考这个学校,因为那里环境特别好。
后来,我没有如愿去读三本,失落地来到现在这所学校。我总结了一下,首先我的学校有道,没林荫,其次那些可以夏天纳凉冬天晒太阳的地方,都被携手的人霸占了。图书馆倒是很阔气,五层楼,机房却占了一半的建筑面积。我想看的畅销书,也很难找得到。我们学校有一条可以尽情吃喝,并且有林荫的后街。
大一下学期就不用上晚自习,每天晚上都和室友一起去后街吃晚饭,一进后街就有手抓饼摊,叫一份手抓饼,里脊加海带,沙拉酱。买一杯椰奶,这就算是我的晚餐了。迎着昏黄的灯光,在后街边走边吃,享受着我的手抓饼。吃完我们就满足地往回走,这条后街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不论何时,都有络绎不绝的人群和美味的吃食。
后来,有时早上起床晚了,没有时间去吃早饭就只得去教室。十点钟的时候,我们会去后街那家煎包店,人多的时候我们排排队,风雨无阻,五块钱一大份,吃的特别饱。我在想,人与人之间,是不是还存在着某种饮食链接,比如,我再去吃煎包的时候,老板娘会抬头看我一眼,她说“不加辣是吧?”我点头。我们吃完煎包,还会在斜对面的店里买一杯椰奶,加燕麦,加黑米,或者什么都不加。老板娘热心熟练的给我们打好包。十点半我们又带着这份吃饱了的满足回到教室。
多数情况都是和室友一起搭伙去吃饭,也有心情格外好的时候,喊上袁小金吃晚饭。我吃梅菜扣肉味的锅盔,袁小金吃猪肝煲。我看着她夹着一片又一片的猪肝,不忍直视。吃完了一大碗,她还会对我说,下次来吃的时候,你叫老板娘给我多放一份猪肝。我不理,对于这种无厘头的要求。直到有一次,我决定尝试吃一次猪肝煲,吃完,我就开始理解袁小金的要求了,我开始喜欢上吃猪肝了。大二下学期,我和江江特别投缘地成了好朋友,江江是学IT的,又是班长,我总会无意间就夸他,智商好高,至少胜于我。有一次他帮我修电脑,从自修室出来时,天都黑了。我请他吃晚饭,我说,去吃猪肝煲吧。吃的时候,他问我,怎么觉得这碗像童话故事里的面包啊,永远都吃不完的样子。他不吃猪肝,却和我一样,点的猪肝煲,我就笑着劝他,真的很好吃。结果是,他一口都不尝。第二次和江江去吃猪肝煲,是在清明节前,我们写生回来,他说,就当是为你接风吧,请你吃饭。这次依旧点的猪肝煲,他依旧一片都不吃。
我们吃着吃着,在那条堕落街就吃到了要毕业的时刻。
后街门口卖炒粉的大婶总有一脸的笑意,卖水果的男生长的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里的管超十分地像,卖锅盔的夫妻俩显得特别默契,还有后街尽头的位置,总有几个老奶奶在卖青菜,我走过时,有个老奶奶问我,要带把青菜回去吗?我不买,但我会问,多少钱啊,她说两块钱一把,我就说一把太多了,我吃不完,说完就离开。
我要毕业了,也许我和这些萍水相逢的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他们给我做好吃的饭食,给我最温馨的招呼,让我感动,也让我对这条堕落街感触颇多。
我与自己,我与他人的缘分,就像武汉,偌大的城市里,总会遇到不经而遇的温暖。即将,我就会离开这所学校,可能不会再去后街了,留下的岁月和故事,依旧停在那里,风吹不动,雨打不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