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客厅的纱窗边角有些坏掉了,琢磨着换个新的,早上上班,在楼下恰巧遇到一个推着自行车换纱窗的女人,顿时眼前大亮。你一定很惊讶,为什么我这般反应?因为在时不常爆出的美女教师夜跑失踪,女学生放学路上被男子强拖上车,快递见女子独自在家心生歹念......等等的社会新闻影响下,对自己防御能力有几斤几两深有自知之明的我,只能靠高强的自我保护意识“护我周全”。是个女的,安全系数当然略高。
以问价为开场白,上前搭话,因为工作日家里没人,所以想和她预约一下,能不能周末过来。大姐操着一口“被方言了的普通话”积极的表示,不用等到周末,自己住这附近,可以等我晚上下班以后过来换,可能是急于做成这单生意,在我表示不太能确定晚上几点到家的时候,大姐坚定的表示,多晚都没关系,只要不影响你休息,随后给了我一张很旧的名片。
晚上吃饭的时候想起来了,看一下时间七点多,觉得时间尚可,就打了电话给她,然后想起她早上说的价格,普通的30,好一点的40,为了不显得自己特别傻,特别好坑,于是,边吃饭边提醒自己,一会要和她砍砍价,就要个普通的,30的吧,砍下来5块钱应该没问题。正盘算着,门铃就响了,看来真是住附近。
几下温柔的敲门声响,去开门,没有直接进来,等我反应过来她要干嘛的时候,她已经脱掉了一只鞋子,我连忙表示没关系,可以穿鞋进,这时候,另外一只鞋也脱掉了,然后,穿着袜子站在门口的地垫上,歉意的对我说,鞋脏,不好意思。我懵了一下,看着她穿着袜子的脚,强烈的心疼感瞬间袭来。甚至都忘了去找家里的备用拖鞋,她就穿着袜子走了进来,摘下客厅的纱窗,说了一句,这个纱窗好大呀,就往外走。
要去哪儿?我问。她说,去楼下换,这上面尘土多。
然后,在楼道里,她问我“姑娘,你是要换30的还是40的?”30的,我把之前的想法告她,她哦了一声下楼去了。
关上门,我反应过来,赶紧给她打电话,不好意思大姐,我想换的是40的,她电话里爽快的说,行。改变了想法不是因为我认为钱多的质量好,毕竟租的房子,按个普通的就可以了。
是因为她刚才的自言自语,让我发现,我们客厅的纱窗确实比普通纱窗要大上一半,但是因为之前和我说好了价,她可能也不好意加价了。我打算在结账的时候多给她5块,但是又担心她不要,还可能会伤害到人家,所以,改变决定,换个贵一点的,这样她或许就能多赚点,只是便宜了房东了。
一会换好,她送了上来,仍旧脱掉鞋穿着袜子,付了钱,她这次没有急匆匆的走出去,而是和我说,要不然我能来的更快点,但是到了门口,门卫不给我开门,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出去接,我想着你们上班挺累的,就在门口等,等有人进来,我跟着进来的,要不然还能快点儿,她重复着。
此刻的我,有一种没有理由的歉疚,也许是为不能给予她更多一些什么,也许是为没能及时找到拖鞋让她体面的走进屋子,我也说不清。
我并不是同情心泛滥,也不是早几年那个看见天桥上有人乞讨,不给就觉得羞愧,自己都会谴责自己的不经事女孩,成年人的世界里,我早已意识到,能做到独善其身,照顾好家人,身边的朋友,于我已经是很努力了,从资质,天赋来看,估摸着,这辈子努力我也做不到兼济天下。但至少我应该有心疼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