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呃,我突然觉得被子这么轻了。是换被子了吗?我旁边那位女士慢悠悠地说:没有啊,还是那床啊。
可是,我分明觉得这被子比以往要轻薄很多了呢。
我伸手触及地板,噢,原来是停暖了。
暖气突然停了,屋子里凉了,便觉得被子薄了。
单位食堂里的早饭,按照规定,每个人可以吃一到二个煮鸡蛋。
我发现好几个同事,都是把鸡蛋剥开,只吃鸡蛋清,蛋黄就扔掉了。
我问,这是为啥?明明蛋黄更有营养嘛!
同事说,吃蛋黄容易使胆固醇升高。
噢,我不知道究竟有无道理。我也胆固醇高,但我坚持把鸡蛋全部吃完。
我觉得我们还没有奢侈到可以只吃蛋清而把蛋黄扔掉的程度。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能吃上一个鸡蛋,那就是最好的大餐了。
那时候,只有逢年过节、老人生日以及家里来了重要客人需要招待才可以吃到炒的鸡蛋。再有,就是我们这些小孩子生病时,母亲才可以给我们煮个鸡蛋吃。
那时候,鸡蛋也是个稀罕物,母亲能清楚地计算出哪只鸡哪天该下蛋,在哪儿下蛋,下了一个黄皮的还是白皮的。
到鸡窝捡蛋那时候便是一项十分神圣而光荣的工作了,我们通常在听到母亲的命令后才可以去捡。而且你还得小心翼翼地轻拿轻放,如果毛手毛脚,一不留神摔到地上,那可是个大的事故。轻则被母亲喝斥一顿,搞不好,以后捡蛋的任务便再也与你无缘了。
那个年代的鸡蛋比现在好吃,颜色也不一样。
最香的其实还不是这种炒的和煮的,是只有蛋清的那种,不知道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做过。
就是大人开始用鸡蛋炒菜,把鸡蛋打到锅里,把蛋壳在使劲甩一下,就弄了一撂扔到灶旁。我们小孩子一般要给大人当下手,就是往灶里添柴火。我们把母亲扔掉的蛋壳再一个个地使劲“控”一遍,如果十多个蛋壳的话,差不多能“控”出一半蛋壳的一半来。那些都是蛋清,是我一点一滴“控”出来的,也算自我劳动成果。等火灭了,再把盛有蛋清的蛋壳扶正,放到灶里面,等蛋壳烤烧得差不多了,里面的蛋清也凝固,熟了。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美味!
尽管鸡蛋十分珍贵,但我每次考试前,母亲还是会额外“开恩”给我煮上两个的,不是想让我考个鸡蛋,而是希望我能考个100。那时,试卷总分不像现在高中阶段150,初中阶段120,通常都是100分。我每次努力考好,便常有这样的机会吃个煮熟了的鸡蛋。后来,这个习惯做法便传给了我,我女儿每逢大考之前,我们也通常这样给她准备早餐,希望她能考个好成绩。
小时候我是吃黑黑的粗粮的,就是玉米或高粱面制成的馒头。后来长大了些,才逐渐开始吃一半白面一半黑面的馒头,再后来,就开始吃白面粉的了。时到如今,黑面不知啥时成了餐桌上的好东西。
哥哥比我大两岁,他自打吃上白面粉馒头后,再也不吃黑面了,据他自己说,是小时候吃“伤”了。
我后来常跟年青的同事打趣,说,没有吃过黑窝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没有经历过那些年的苦,你还真不一定懂得那段过去的峥嵘岁月。
如今,我们随便可以吃上鸡蛋,但再也没有过去的那个“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