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四年级前,我在外婆身边,在郊区(也属于农村)小学上学。
从上学那天起,我就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当班长,进宣传队。宣传队的负责老师是我们音乐课的田老师,长得甜美好看,说说声音自带麦克风的感觉,充满磁力。她的伯父是我国老一辈演员,常演坏人,叫田烈。
一次,排练一个十人的舞蹈,当我们跳得正欢时,田老师拍着手掌突然叫停,怒着脸说:马一华,你一直噘着嘴干什么?我转身望去,果然看到马一华噘着小嘴,一副不忿的模样瞅着我。
过了一会儿,田老师对我和言悦色地说:你去站第二排,和马一华调换一下行吗?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站到了第二排,马一华小脸露出了微笑,高兴地站在第一排。
实话说,这已不是第一次调换我了,以前和刘二霞就调换过一次,也是因为她不忿站在后排。
看到马一华“得意洋洋”地站到第一排,田老师的怒气好像更大了:马一华、刘二霞,请你们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永远的记住,你们哪一点都比不上春桦,学习比不上,品格更比不上。
你们现在比不上她,长大后更比不上。
写到这里,鼻子有些发酸,为公正与无奈、心如明镜的田老师的看好我。
小学四年级下半学期我转到城里母亲那儿。由于两次搬家,我又转了三个小学校。
在铁路二小,第一次上音乐课,刘老师一边弹风琴教我们唱歌,一边不停地打量我。下午,班主任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准备让我参加学校宣传队。
我静静地回到教室,平时与我交好的许荫英问我:老师让你去办公室干什么?
我如实告诉了她。
谁知她立即拉着一位女生找到刘老师,告我状,说我唱歌不好,跳舞不好。(这是后来那女生悄悄告诉我的)
刘老师自然没有听许荫英指挥,照样把我吸收到宣传队。
她对我一直不忿,许是她觉得自己是城里人,压根儿看不起我这个农村人。
从此,我远离了许荫英,上学时不再去找她撘伴走。还有就是她把我的读后感变成她的。一次老师留语文作业,让写出中心思想和读后感。我立即写完。她向我要去作业,结果抄走精华为己所用。老师表扬她写的好。
那时总觉得她说话声音带点侉,大概模妨了她妈妈,一个能说会道的河南人。
不久,西城区召开小学生运动会,要求每个学校有仪仗队入场。我们从四年级至六年级选三十人的仪仗队,我和许荫英有幸被选中,看到我被选上,她翻着白眼瞪了我一眼。
校长率领体育老师、音乐老师和几个老师看我们的齐步走,我用余光看到几个老师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一会儿,老师让六个人一队,分别齐步、正步走。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许荫英走得有点别扭,她溜肩膀,两支胳膊使劲往胸前甩,特别引人注目。
所有队列走完后,体育老师叫许荫英出列,让另一个替补同学换下了她。
然后,体育老师喊出一男二女三个同学名字,其中有我,让我们向前“一步走”。
我和另一个女生分别站在高大个子男生两边。
体育老师宣布高个男生为举旗手,我和另一个女生为护旗手。
运动会上,我精神抖擞地走在迎风飘扬的红旗下。
六年级时,随着再次搬家,我转到了马相小学。上音乐课时,麦老师潇洒地坐在风琴前,抬头望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始教我们唱《我们行军南方》(这是一首越南歌)。
临下课时,她对着我说:新来的这个同学请起立。我懵懵懂懂地站起来。
麦老师问我:会唱李铁梅吗?我摇摇头。她又接着问:会唱小常宝吗?我又摇摇头。
老师让我坐下,说:可惜了。
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引起班里女班长不快,她背后扬言要收拾我。在班里“批评与自我批评”会上,被别人“揭发”出。
童年,之所以让人难忘,因为天真无邪,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干点小动作都被人发现。但更佩服那睿智的成年人,会看人。总结出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的成长规律。
田老师教育马一华、刘二霞那番话真的应验了。这二位女同学人生境遇确实不好。下岗,离异全摊在了她们头上。
至于许荫英长大后啥样不得而知,我一直心存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