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尚菇凉
01.
张拉灯说，他的青春里全是懦弱。
我想了很久，那我的青春是什么，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充满着懦弱？
最终，回忆告诉我。是的，我青春里也全是懦弱。
懦弱到喜欢一个人也只能暗恋，不敢明说，生怕人家不喜欢我，甚至因为我的喜欢而讨厌我。但其实，说白了，我就是胆小。
我的胆小和懦弱促成了现在的我。
02.
高一那会，喜欢我们班的小佳。
她是我们班的班花，长的清纯又好看，我每天都和班上男生在一起打篮球，偶尔还和其他班一起。
因为我知道她最喜欢看男生打篮球，从她闺蜜那打探来的小道消息，她说以后的男朋友必须是会打篮球的，人可以不要太帅，但篮球一定要会打。
知道这消息之后，我打篮球的次数开始比以前多了很多，经常出现在各个篮球比赛上。我知道她一定会来看，即使不是看我。
可只要我看到她，打球的时候都浑身特有劲。
我幻想着，赛前她能给我一个吻，表示鼓励。
赛后她能给我一个拥抱，说辛苦了。
每一次打篮球，我都会格外的认真，生怕出什么错，让她笑话。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上晚自习，我看到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就用手捂着肚子。
我能猜到一些，可能是她们女生的生理期。
我很想去给她倒一杯热水，让她暖暖肚子，可是我不敢，我胆小。我怕她看出来我喜欢她，我怕她会拒绝我，我怕同学笑话我。
我就一直在桌子上趴着，看着她，心里揪着疼。我无法体会她的感受，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陪着，即使我们隔着两个小组的距离。
因为我的懦弱，我无法给她递一杯热水。
因为我的懦弱，我无法在她最难受时给她个安慰。
后来，她室友在班上问有没有人有外套，要给小佳围在肚子上。我默默将手中的外套塞进了桌子里，保持沉默。
还是小佳边上的一个男生拿外套给了她。
小佳温柔的对男生说了句谢谢。
我看着他们那亲近的对视，我有些嫉妒，可是我嫉妒又怎样，我明明有这个机会的，可我偏偏给了别人。
过了一会，她爸来接她回去，帮她拿着书包。
教室的后门没有关，她走到后门那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下，看到我的手在抽屉里拽着衣服。
我刚好回头，对上她的眼神。
那一瞬间，很尴尬。
我赶紧避开她的眼神。
我知道，她一定觉得我很不绅士，连一件衣服都不肯借。我也知道，我的懦弱注定我这一辈子都只能孤身一人。
也是，有谁会喜欢一个懦弱的人呢，现在女孩子都喜欢被人轰轰烈烈的追求，像我这样的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吧。
何况小佳还那样优秀，她更是不会看上我。
我喜欢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我只能暗恋。
也只有暗恋。
03.
晚上，在宿舍洗完澡躺床上。
几个人拿着手机看小电影，青春的荷尔蒙分泌过多。边看边动手爽快自己的下身，越看越带劲。
十六七岁的孩子这个时候，身体极其容易躁动不安，因为不能去尝试禁果，所以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去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
其实也挺正常。
谁的青春没撸过管，谁的青春没看过小电影，谁的青春没有喜欢的人。
看完一部之后，他们坐在我床上聊天。
上铺的人开口说，你们有喜欢的女孩子嘛？大家异口同声的说有。
除了我。
我不敢说，我怕被笑话。
他们几个有喜欢对象的人聊的特别欢，特别带劲，一起商量着怎么追到喜欢的姑娘。我看着他们那样，别提心里有多羡慕，我在想啊，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这样和别人畅谈喜欢的女孩子。
他们疑惑的看着我:“你真的没有吗？怎么会没有呢，这人都是情感动物”。
我一脸真诚的点点头，真的没有。
然而此刻，我想起了小佳。
我想起我打篮球时，她在一旁观众席上的场景。我想起我们在食堂吃饭时，她在我斜对面吃饭。我想起那晚，她需要外套，而我却还藏起来。
我很想和她表白，可我抗拒不了我的畏惧。
她的成绩很好，在班上都是前几名。我一直在追赶着她的步伐，可奈何我脑瓜子笨，对理科的那些数字和公式，我都是一脸懵。完全不喜欢该怎么去写，去看，去运用。
找老师补课，也是无济于事。
基本上老师都要放弃我了。
没办法，我还是得硬着头皮学，每天不停的刷题，被文综和理综公式。
小佳的成绩在不停的进步，临近高考的那几次模拟考都是稳居年级第一，听老师说，她想要上北大。
北大，那是无数莘莘学子的梦想，我相信小佳一定可以去实现。
她那么爱学习，她那么努力，她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恩，一定。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下午，我看见她在教室的黑板上写着她的名字，她字很秀气，字如其名。
我躲在门口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写，夕阳西下的光芒照在她的侧脸上，将她雪白的皮肤衬得更是格外的娇羞，背影倒在地上，更是如同女神。
她在黑板上写着她的名字，我在心里勾勒着关于她的所有回忆。
我看着她，想起了很多美好的事情。
那个下午，她的名字像是写了一整个世纪那么久。
当她写好，转过身时，我还没缓过神。我缓过神后，只见她拿着粉笔，看着我。
本来是个表白的好机会，然而，我却仓皇而逃。
留下她不解的眼神。
04.
高考那天，我们在同一个考场。
缘分大概就是如此，你没想到你们会再遇见，可偏偏命运就是这样安排，让你欣喜若狂。
考前，她主动和我说了句话。
“加油啊，希望你能金榜题名。”
那一瞬间，我激动到不知道说什么，这是我们高中三年，第一次说话，第一次互动。
我的脸迅速窜红。
对着她点点头。
那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她发挥的很好，而我只能上一个专科。
考完后，班上办了聚会。
我们都参加了，无一缺席。
那晚，我们都喝了好多酒，一向胆小懦弱的我，这时不知道怎么了，格外的有勇气，和同学们举杯畅饮。
小佳在一旁也喝着酒。
酒过三巡之后，小佳拿着酒杯来到我身边问我:尚森，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被她的问话着实吓了一跳。
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喜欢她，我怕她会讨厌我。
于是，我摇摇头，说没有。
就在我说没有的那一瞬间，她的嘴唇覆在了我的嘴唇上，我两眼瞪的老大，看着她。
她继续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还是摇了摇头。
后来的我，真想抽当时的自己两巴掌，那么好的机会，我就这么给错过了，就这么看着失去了。
小佳见我还是这样的反应，也没再说什么，只说了句:尚森，祝你幸福。
我点点头说，好。
那天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好像对方就真的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中。
一场暗恋终究以我的懦弱结尾。
05.
听说，她成功的被北大录取了。
听说，她在大学里谈了场恋爱。
对方对她很好，把她宠的像个小公主一样，什么苦都不舍得她吃。
会经常给她一些小惊喜，小浪漫，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和她们的纪念日。
小佳过得很开心，爱情和学业双丰收。
我看着她平时在朋友圈里晒的那些生活照，发现她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女人味。
不得不说，小佳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越看越想从前，可我知道那都回不去了。
几年后，小佳结婚了，和她大学谈的那个男朋友。
她们很顺利的走到了婚姻的殿堂，小佳结婚的那天，我也去了，她提前给我发了请帖。
她说:我要结婚了，你来参加婚礼吗？我希望，你能来。
我答应了，因为我也想看看我爱的女人最幸福的模样，我从前就幻想着她能够穿着婚纱站在我身旁。如今，虽然我不是新郎，但最起码，这能实现。
小佳那一席婚纱将她的身体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主动抱了抱她。
她说:“尚森，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们真的有好久好久没有见了。
进去之后，我和几个老朋友坐在一起。
我们聊着从前在校园的生活，聊着各自大学的趣事，聊着工作的奇葩同事。
看着小佳和新郎一步步完成婚礼的步骤，我是由衷的祝福她，虽然我的暗恋没有结果，但看见她最终能幸福，我觉得也够了。
他们坐在我旁边的那一桌，离我们很近。
突然，有个同学说:尚森，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咱新娘子啊？
我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别瞎说。
那个同学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其实小佳知道，我们也看得出来。
原来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你会很容易对其他事分心，因为你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喜欢的人身上。
新郎新娘敬酒来到我们这桌时，我先敬了小佳一杯。
“对不起，可能我的爱情最终都败在了我的懦弱和胆小上。小佳，今后你要幸福。”
再敬新郎一杯:“小佳是我们的宝贝，你可别欺负她啊，不然，我跟你没完。”
新郎倒是没说什么，只当我是开个玩笑。
最后一杯，敬他们俩:“从今以后，你们一定要幸福快乐。”
小佳笑了笑，点点头。
随后，挽着新郎的胳膊去其他桌敬酒。
我知道，我要彻底的告别这段暗恋了。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婚礼结束之后，我又和朋友去酒吧喝到凌晨。
喝到后来全吐了，胃很难受，可心更难受。
我给小佳编辑好了一条短信:我爱你，可最终我还是错过了你，因为我的懦弱和胆小。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你要快乐，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说。
过了好久，我还是没有等到小佳的信息。
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我清醒后，再次打开手机。
发现，原来那条消息我没有发出去，手机欠费了。
想想，也就算了吧。
可能这就是因为我的懦弱导致的报应吧。
06.
当看到张拉灯说的那句，他的青春里全是懦弱时，我的脑海中浮现了我和小佳的所有回忆。
如果当时，我能再胆大一点，那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
如果当时，我能再胆大一点，那或许我们之间就不会错过。
如果当时，我能再胆大一点，那或许我就不仅仅只是暗恋了。
怪我，都怪我。
怪我的胆小和懦弱。
可是，这就是我的青春啊。
我的青春里，就是暗恋加懦弱。
明明有机会在一起，却还是弄丢了。
大概，这就是青春吧。
青春中总有着一段爱而不得的爱情和一件悔而不及事情。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