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房子里面住的时候,有一天三个小孩就有两个发高烧了,二子和三子他们一发烧就是40度左右,天也黑了,小孩的爸爸和奶奶都不在家。小孩子他三妈妈是医生,她也不在家,她到县城三叔叔那里去了。
孩子在发烧,我急得不得了,无法可想,怎么办呢?这时候我想起来,只好叫四爷爷家小叔,老爷爷家大叔他两个人。我喊了他们俩说孩子发高烧了,说明情况后,他们俩人都很好,他们俩人很积极,马上就去到姚家找姚医生。
姚医生家有两里多路,天也很晚了,已经有九点了,不知道姚医生在家不在家。我心里很着急。他们俩到姚医生家里时,他出诊去了,不在家,他们两人跟着找,好不容易把姚医生找到了。医生到我家已经有十点多了。
医生把孩子们看看,立马打吊滴,水吊上了,医生急急忙忙背着药箱子就走了。那时候农村的路不好走,天很黑。走晚路是很辛苦的事情。医生走了,我看着两个孩子在吊水。过一会他爸爸回来了。我叫孩子他爸爸:“你赶紧睡一会儿,一会换我,我再睡一会。”他很快就睡着了,后来我实在太困了,我推推他,轻轻地把他爸喊醒了。“你看一会儿让我睡一会儿。”我洗洗脸,准备来睡觉的时候,他已经又睡着了。我不放心,只好还是我看着。这一夜我只睡一个小时。
还有一次,我第三个孩子在一周半的时候,是农历五月份,有一天晚上他爸爸带了一班人,是他原来的同事,到我家来看看孩子,小孩已经在摇床里睡着了。他们有人吸烟,房间又小,一房间的烟都雾了,都呛人。他们来了和我打了招呼,我家小孩的爸就叫我出去了。一会儿他们走了,我到房间一看我的小三子胸口好像是烟灰烫了一个小泡。小孩皮肤嫩,我埋怨他爸我说:“你都不看好孩子,你看看胸口都给人搞烟灰烫了。”他说:“没事,不要紧”。到了第二天早晨,脖子下面的胸口就有好几个豌豆大的水泡。我就带他到三妈妈家去给她看看。三妈妈说:“有可能是天魔胆。我搞点紫汞给你抹抹。”
我们那里都这么称呼这个大水泡就叫天魔胆。三妈妈用一种紫色的药水,名叫紫汞,在小泡泡上面抹抹,这里好了,那里又起,抹着抹着一身都有了,还有点低烧,把整个人搞得像花猫一样,不像个人样子,他整个人都瘦的皮包骨,又开始发高烧了。吃不下,喝不下,已经有好几天了,不见好转。这时候我又到三妈妈去了,她不在家又上城了,还是到三叔叔那里去了。我在回来的路上,好失望。
他爸爸又出差到合肥化肥厂了。我说要带孩子去申山医院看病,老爹说:“小孩都那个样子了,还不到县医院!”我说:“县医院那么远。”老爹说:“到大桥那里坐车子,到县医院,跟到申山医院时间差不多。”我准备到县城县医院去看病。孩子他奶奶,还是那句老话说:“病养着心。”我说:“他已经有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他奶奶还重复她那老话,她说:“病养着心。”我心里,又气,又闷,又着急。没有听她的话,我和老奶奶老爹打了招呼,帮着看看,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二老都好的很,说:“你放心吧,孩子在家,我们都把看着,你赶快去。”我一个人抱着孩子到县人民医院去看病。
到了县人民医院挂了门诊号,叫我到儿科。到了儿科,他们不收,他们说是皮肤,要到皮肤科。到了皮肤科,又说是儿科。我跑了好几个来回,还是没有人收。就这样推来推去,推来推去。
我急了,我也发火了,我说:“你们是不是县人民医院?是人民医院为什么不给人民看病?你们都推来推去,有没有医生,医德。我小时候就听我奶奶说‘医生有割股之心’,你们是县医院唉,我不是没办法,怎么会跑这么大老远来找你们县人民医院?你们都推来推去,是医生吗?”
一个女护士抱着胳膊、歪着脖子说:“你孩子搞那么脏,你身上那么脏,你看看你那个样子,像什么样!”“你认得县里的人吗?”“我认得副县长,徐光前,还是我参加县人大代表会的时候投票选出来的。还认得有两个局长,一个夏局长,一个季局长,我在娘家就认识他们,他们还经常到我家去。我现在怎么去找他们!我身上不就是搞了一身紫汞药水吗,不是没办法吗?有办法,我能来求你们吗?”我心急如焚。“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哪位医生做点好事吧,救救我的孩子!他已经一天多都没有吃东西了。我参加县人大代表会的时候,还说人民为人民。这人民医院是谁的人民医院!”
就在这时候,有一位女医生,大概有五十岁左右,个子高高的,她人很好,好像不是一般人,可能是领导,她说:“ 我是皮肤科的,按理讲,这是小孩,是儿科。”我连声说道。“谢谢您,谢谢您,你真是个大好人。求求您帮帮我,我的孩子有一天多都没有吃东西了,还在发高烧。”她问我:“你带钱了吗?”“我带了”“你贵姓,孩子他爸什么姓?”我说了,她说:“我孩子的爸也和你孩子爸是一个姓。我姓李,你在城边上三里岗住。”
我孩子们家和三里岗他们家是家里。他二奶奶家姐妹就嫁在三里岗,家里了。“你跟我来吧!”“谢谢奶奶!谢谢李医师!您真是大好人,谢谢您救救我孩子。我感激不尽,记情在心,您大恩大德我永远记在心。”她带我到皮肤科,皮肤科人还不愿意接受。她把我小孩看了,开了药,她问我:“你在家打过针吗?”我说:“打了青霉素,他三妈妈是赤脚医生。”她问:“打了多少万单位?”“二十万。”吊过水吗?”“没有。”她说:“打针青霉素最少要四十万,像他烧这么大,打针要60至80万,我现在给他开160万青霉素,一次吊水。”
小孩打吊水不好吊。又怕生人,扎针又疼,哭了不得了。护士还生气,“你还哭,我们这里是皮肤科,不是小儿科!”我说:“谢谢你!不理他,你专心扎针吧!”水吊好了,到住院处了。
我看小孩儿寸步不离,都不敢眨眼睛,水大约吊了有一个小时,摸摸他的头好像退了点烧,看他脖子下面的泡泡有点起皱纹了,明显有效果,心里一下子就好多了。等一瓶水吊完了,烧就退到38度8,到了半夜就38度烧了,看看他身上有好多泡泡明显好转了。
到了第二天医生来查房,看小孩精神、身上各方面都比以前好多了,他们也为我高兴。但是,住了两天院了他的体温始终都是38度。看小孩的精神状态很好,医生她以为都不烧了。我说:“还有点烧。”又过了一天,体温37度5。古话说,小孩能带三分病。又过了一天、两天,他的体温始终是37度五。精神状态,一切正常。已经住院五六天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也许他的体温比人高一些。开点药给你带回去,给他吃,再观察观察,不上升,就没事了。回来过了几天后,体温37度,正常。
我们俩出院回家在庐江汽车站等车的时候,小三子看到有一个人,他的背包和他爸爸的背包一模一样,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那个包跟近,他以为是他爸爸的包,我说:“那是叔叔的,我看孩子又瘦,我们身上也有好多紫水,没有洗掉,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那个叔叔还挺喜欢他,说没事,“我的孩子和他差不多大。”
我们回到家门口,家里他们就有人喊,二子,你妈妈和你弟回来了。她从老爷爷家出来了,很高兴,喊了“妈妈”。我看她那样子,身上搞得脏兮兮的,头上还有好多小包包,身上也抹了紫汞也瘦了。这时候奶奶也很高兴,出来了,笑着说:“我叫三妈都打几天针了。”我摸摸她的头上,还有好多包包,我带她到三妈家去给她打针。三妈她说:“一天打一针,打了一个星期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