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致命旋涡

回过头来看看方新他们吧!

当方新他们被郭旭东强行逼入湖中之后,郭旭东的船就驶离了他们.远远的把他们无情的抛在了湖水之中.

起初,方新还能控制住自己.他调整了一下身子,慢慢浮出水面.他是一个不善于游泳的人,也就学会了几下狗刨.

太湖很平静,只有略微的凉风拂过湖面.下午的太阳十分温暖的普洒着整个太湖.然而,方新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他知道,如果没有奇迹的出现,他今天肯定会死在这一汪湖水当中.

于是,他拼命的划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拯救自己微薄的生命.

平静的太湖上一览无余,除了湖水还是湖水.远处的小毛山似乎近在咫尺,但方新游了好长一段时间,它依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丝毫没有前进半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十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在湖水的浸泡下,方新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总之,在他精疲力竭之时,他依然没有遇到一艘他希望出现的船只.

身子变得很沉很沉,渐渐的,他开始失去了意识.湖水慢慢淹没了他的肩,他的头,他拼命求救的双手.

在失去意识的前几秒,方新回头看了一眼.他总希望能看到些什么,然而,平静的湖面上什么也没有.就是说,跟在他身后的杜子娟他们,可能早就遇难了.

湖水淹没了他的身体,也淹没了他的灵魂.刚开始,他还能感觉到湖水给他带来的冰凉感.以及阳光给他带来的温暖感.

随着身子的下沉,这些感觉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琢磨不到了.

就真的这么死了?真的就这么离开了美好的人间?方新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他连选择抱怨的权力都没有,又谈何甘不甘心.

黑暗吞没了一切,也吞没了他自己.像是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你来啦,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好久了……"

方新想反抗,可他一点反抗的力道也没有.

人是最脆弱的动物,尤其是在大自然的面前.就像有人说的那样:人怎么能和天斗,人是永远也斗不见天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方新突然之间像是有了感觉.只是,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让他觉得十分的眩晕,想呕吐.

眼睛是睁不开的,方新努力了很多次,都以徙劳而告终.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感觉,方新只觉得自己像坐在了游乐场的旋转云车里,叫人好一阵的眩晕.

方新确实在旋转,在太湖的水中.

也就在方新沉入水中大约十来米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整个旋涡成一个圆椎形,上头大,下头小.方新就这样被旋涡带着,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沉.

人在旋涡之中是极其难受的,尤其还是在水的旋涡之中.由于不能正常呼吸,方新马上又失去了意识.

尽管在湖中央有个不大不小的旋涡,可是在湖面上却风平浪静,一点都看不出痕迹.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又会相信,平静的湖面之下,还隐藏着如此可怕的危机.

其实,在旋涡当中挣扎的,不光有方新,还有阮小天他们.只是他们连自己都顾及不了,哪还有经历去管别人.

当方新能感觉到自己,能畅快呼吸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拳头.脑子里却是一片浑浊,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空洞洞的.

这种情况维持了大约几分钟,方新觉得手中握着些什么东西,有些扎手.因为疼痛感逐渐由他的手传递到底他的大脑.

能呼吸,能感觉到痛.方新马上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望迫使他立刻坐了起来.

低头一看,原来他的双手紧握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团细沙.而在他的周围,也遍布了黄黄的细沙.不仅如此,方新的双脚也被细沙掩埋了.

方新赶紧抽出脚,脱了鞋,抖落了灌到鞋内的沙子.他这才觉得浑身酸痛,整个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难受.

每一块皮肤,每一处肌肉,每一个地方都在告诉他,自己受的伤不轻,能活下来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方新仔细的查看了自己,虽然疼的难受,却找不到一处受伤的地方.他不禁暗自揣摩:难道受的是内伤?这让他更担心起自己来.

然而,他的担心还没在内心站住脚根,眼前的景象又使他惊呆了.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片沙地.头顶还有隐隐的波涛在涌动,光线通过水波折射下来,使得沙地上也出现了漾漾的水波纹.

方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细细想来,也不免猜出,应该是在湖底.可他不明白,太湖底中,怎么可能有这么一处无水的区域.有新鲜的空气,有淡淡的阳光.

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绝对无法接受的.但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对任何的,不可能的事件,都开始相信了.

无水的空间似乎很大,但大到什么程度,方新就不得而知了.远处还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方新刚站起身,打算去探索一番.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沙地上躺着两个人,阮小天和杜子娟.他马上想起了什么,对呀,被逼跳入湖水当中的,不光是他一个人,还有阮小天、小雪、杜子娟、沈括、刘婷、胡婕和静芝他们.

想到这儿,方新马上就朝两人扑了过去.由于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是真的扑过去的,差一点扑在阮小天的身上.

他先是在昏迷不醒的阮小天和杜子娟的鼻口处试了试,感觉有呼吸,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但是,阮小天和杜子娟这么久都没醒过来,这让方新还是挺心慌的.对于昏迷不醒的人,怎么采取正确的急救方法,方新不得而知.

方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停的拍打阮小天的脸.左一巴掌,右一巴掌.边打还边喊着:"阮小天,你给我醒醒,快给我醒来.阮小天,你听到没有."

方新几乎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还别说,他的巴掌居然起作用了.阮小天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之后,居然真的醒了.方新喜出望外:"阮小天,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刚刚苏醒过来的阮小天感觉很茫然,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盯着方新看了好半晌,突然捧着自己红通通的脸颊说:"我靠,我的脸怎么这么烫?方新,你刚才是不是打我了?"

方新一阵的尴尬,刚才打阮小天的时候,没考虑太多,好像确实打的很重.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方新可不想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去看看子娟."说完,麻溜的爬到了杜子娟的身边.留下抓着脑袋,不知所措的阮小天.

让方新惊喜的是,杜子娟这个时候居然也醒了.只见她无力的坐了起来,头脑晕沉沉的,像是沉睡了很久的样子.

脑子是空洞的,眼睛也是空洞的.直到过了十几秒,她才似乎注意到方新:"这是……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方新也想知道答案.方新边拨去覆盖在杜子娟身上的细沙,边说:"先别管这些,子娟,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上哪儿受伤了,快看看."

杜子娟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在一片沙地上,周围全是细沙.不过,除了感到有些累,有些体力不支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她无力的说:"好像……好像没事!"

而这个时候,阮小天缓过了劲.他依然捧着自己发红的脸颊,底气十足的问:"我靠,方新,你刚才是不是打我脸了?"

方新自知理亏,但他还是回了一句:"谁没事打你脸呀!"

"不对,我刚才好像感到有人在打我的脸,往死里打的那种.好像还在叫我的名字,不是你是谁?"

"阮小天,你是在做梦吧!哈哈哈……是不是梦到个美人在对你性骚扰呀!"方新扶起了杜子娟,站在了软软的沙地上.

阮小天还想继承追问下去,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完全惊呆了.可以说,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景色.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儿,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

阳光透过水面射进来,使得整个沙地如同隐没在月色之下.朦胧而又带点神秘.最重要的是,阳光透过水面射到沙地上,如同绵绵细纱在飘一样,忽明忽暗,霎时好看.

不光是阮小天,杜小娟也被此情景深深的吸引了.她再次问了起来:"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人间天堂吗?"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我看不是什么人间天堂,而是人间地狱."方新说.

杜子娟和阮小天同时回头望着他,杜子娟问:"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方新不客气的笑了笑,"难道你们忘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想想就知道,我们是怎样来到这块地方的."

于是,两个人细想着.

猛然间,阮小天瞪大了双眼.看来他是什么都想起来了.他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怒气冲冲的说:"我靠,天杀的郭旭东.别让我碰到,否则,我一定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天杀的郭旭东!"

杜子娟也终于想了起来,她吃惊的问方新:"我们在……在湖底?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但除此之外,我们还会在哪儿?"方新指着头顶隐隐能看到的水波说.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杜子娟确认方新的答案后,给出的感概.

三个人都站了起来,站在了松软的沙丘上.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沙子和淤泥,什么也没有.仿佛是一处无人涉足的净土,干净的让人出乎意料.

阮小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大呼小叫的说:"我靠,其他人呢,他们去哪儿了?"

"对呀."杜子娟也马上想到了这个问题,她问方新,"如果我们真的在湖底,其他人也应该都在.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方新说:"好了,大家别胡思乱想了.依我看,不如到处找找.我想,只要他们没事,应该离得不会太远."

于是,三个人最终决定分头行动,

朝三个不同的方向进行探索和寻找.至于方位,东南西北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方新边走边观察着四周,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感到很疑惑,因为他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作怪.

这一片空间完全被水包裹着,虽然看不清边界.但方新明显感觉到,这片无水的空间变大了,或者说在逐渐变大.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周围的湖水.

尽管如此,方新还是无法判断他此刻的感觉是对是错.有生以来,像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还有此等旷古未闻的奇观的.

走过去没多久,方新也同时注意到,脚下的沙土夹杂着淤泥,踩上去软踏踏的,还能挤出水来.可想而知,这些沙地一时,至少是经常浸泡在水中.

沙地不是平整的,或高或低.就像距离方新大约十来米处的一块沙地,比其他地方要高出许多,简直就是一个小沙丘.

方新刚想上去查看查看,忽听左后方杜子娟大叫着:"方新,阮小天,你们快过来!"看杜子娟的样子,似乎很激动,好像发现了什么.方新不敢怠慢,迅速的跑了过去.

几乎和阮小天是同时到达的.阮小天一到,就大呼小叫的说:"我靠,你发现什么了?"

杜子娟没说话,手指了指脚下.

两个人低头一看,都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倒退了几步.阮小天更是夸张的说:"我靠,怎么会有,怎么会有死人?"

原来,在他们所处的这一片微微隆起的沙地上,出现了一只手.方新注意到,那是一只女人的手.因为此手纤细白嫩,如果是死人身上的,也是个刚刚死去没多久的人.

那么,此人会是谁呢?

方新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中的一员.除了杜子娟外,剩下的人中,只有沈括一人是男的,其余全部都是女孩子.

小雪、静芝、刘婷和胡婕.而在这个女孩中,方新还可以排除掉静芝,因为她的皮肤比较黑,和这只白嫩的手完全不匹配.

当然,从自私的角度来说,方新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小雪.不为别的,就为他对小雪的那份,永不磨灭的情.

就在方新胡思乱想之际,杜子娟突然激动的说:"我好像看到……看到那只手动了一下.没错,确实动了一下."

方新立马感觉不太妙,他想也没想就说:"她还活着,快挖."

于是,在方新的带头下,三个人齐齐趴在沙地上,用双手快速的扒拉着地上的细沙.不管怎么样,能救出一个人,总是件好事.

在三个人的齐心协力下,一个人终于从沙泥堆里被扒拉了出来.除去脸上的泥沙,三人这才看清,此人正是胡婕胡老师.

此时的胡婕面目惨白,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三个人合力清除掉她身上的细沙,将她平躺在沙地上后.发现胡婕奄奄一息,只剩下了半口气.就是说,如果不及时抢救的话,胡婕可能真的就会没命.

杜子娟紧张的说:"她死了吗,这可怎么办?"

方新毫不犹豫的推开杜子娟,双手交叉,刚想往胡婕的胸口,也就是心脏的位置压下去.但最终,他的手还是停在了半空.

但方新并没有犹豫,他一把拉过杜子娟,严肃的说:"你来给她做心脏挤压."杜子娟竟然哆嗦着说:"我……我不会呀!"方新马上回了她一句:"我也不会."

两个非专业的救生员,就这么着给胡婕做了非专业的救援.用一句不恰当的话说,他们是拿死马当活马医.

方新捧起了胡婕的头,从头脑的残存碎片里,努力回忆着.就这样,在阮小天有些变态的渴求目光中,方新嘴对着嘴,实施了他非专业的抢救.至少,他并没有把抢救的知识完全忘光.

阮小天有些不知所措的说:"喂!我怎么办,总得干些什么吧?"

方新对着胡婕的小嘴吹了几口气,然后才抬起头来说:"你到附近去挖挖,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人."

"我靠."阮小天不服气的说,"为什么总是让我干这种粗活."

抱怨归抱怨,阮小天还是在旁边的沙地上挖了开来.可能是上天对他比较眷顾,没挖多久,还真被他又发现了一个.

阮小天手中的动作立马快了起来.他激动的说:"我靠,还真有一个,你们快过来看."其余两人闻声,迅速加入了挖掘的队伍当中.

新发现的是静芝,方新的老同学.

静芝的情况要比胡婕好许多,至少一眼就看出,她还活着.

三个人弄干净静芝身上的泥沙之后,静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第一句话就说:"我死了吗?"

方新他们还能说话,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阮小天开玩笑的说:"我靠,如果你是死人,那我们算什么,地府里的冤魂啊!"

然而,静芝的脸上还是一片茫然.方新靠近了她些,安慰道:"放心,你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想,先休息一下.等你的身子恢复了些,我们再考虑其他.阮小天,照顾好她."

方新不得不将静芝暂时交给阮小天照顾,因为在另一边,还有一个胡婕在等着他去救.

当他刚一回头,就听得两声咳嗽.紧接着,方新就看到胡婕的身体因为咳嗽而抖动的历害.

方新喜出望外,他快速的扶起了胡婕,让她柔弱的身体紧紧的靠着自己.见胡婕睁开了一双虽然失去光泽,但依然美丽动人的小眼睛.方新温柔的说:"胡老师,你终于醒了."

和其他人一样,胡婕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浑浊一片,空白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她也软弱的问了一句:"我……我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

至此,被郭旭东逼入湖中的人,有五人生还了.现在就剩下了小雪、刘婷和沈括.这也是方新最担心的,如果他们也和胡婕一样,被掩埋在泥沙底下,而得不到救助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时候,可能凶多吉少了.

而这一点,是方新最不愿意见到的.他希望每个人都能平安,但这种希望比较渺茫,比较奢侈.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当方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胡婕和静芝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叫出声,瞠目结舌的盯着方新.从她们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们是不相信方新的假设的.

"不可能,不可能."静芝反驳道,"这又不是在神话故事里,湖底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无水的空间.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的."

胡婕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从自然界的规律来看,这种违背常理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假如说我们真的置身于湖底,那么请问,湖水跑哪去了?"

这个问题抛出之后,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胡婕望着身旁杜子娟,杜子娟转过头来盯着阮小天,阮小天低下头来看了一眼还靠在自己身上的静芝,而静芝最后将目光抛向了方新.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投向了方新.因为,是方新提出他们置身于湖底的假设的.

看着四双咄咄逼人的目光,方新苦笑了.他说:"大道理我说不上来,毕竟我不是搞自然科学的.我之所以这么说,原因有两.一是,大家的脑子没坏的话,应该记得我们是被郭旭东带到了太湖的中心.如果我们不是在太湖底,那么大家想想,湖水能把我们带到哪儿?这里可是太湖,不是大海,也不是长江."

见众人都听得十分认真,方新又指着头顶和黑咕隆咚的远处说:"你们看看这些地方,你们看出什么没有."

"是水."胡婕带着吃惊的口吻说.

"没错,就是水."说到这儿的时候,方新也激动了起来,"问题又来了,这些湖水怎么会违背大自然的规律,停留在四周.是不是觉得太奇怪了."

"是啊!怎么会是这样?"

方新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被逼入湖中之后,是隔了多久才失去意识的.我好像迷迷糊糊的,感觉被卷入了某种旋涡之中.在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最可气的是,自己即不昏死过去,又不会醒来."

静芝似乎听懂了一些,她说:"湖中有个旋涡,把我们这些人带到了湖底?"

"应该是这样."方新再次指向了远处的黑暗说,"那儿,为什么是一片黑暗?而我们的头顶居然能看到阳光.我在想,那不是黑暗,那就是旋涡.我们所处的地方之所以如此平静,就是因为我们处在涡眼之中.再有,如果不是旋涡把我们快速的送到湖底.我们这些人,早就溺死在太湖之中了.从这一点考虑,要命的旋涡反而救了我们的命."

最后,方新像是总结性的说:"以上只是我个人的猜想,仅供参考,仅供参考!"

对于方新最后一句话的幽默,众人都不以为然.在此种情况下,他们哪还有什么心情去笑.

阮小天抬头看了看似乎在旋转着的湖水,感概的说:"我靠,假如我们真的在湖底,那我们怎么出现.总不能,就困死在这鬼地方吧!"

这也是目前为止,众人考虑最多的问题.

"还有一点."方新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说,"旋涡的存在,不是必然的,而应该是偶然的.所以我判断,旋涡不可能一直存在.如果我们在旋涡消失之前,找不出逃生的方法和出路.那么,很有可能,大家就真的要葬身在这湖底之中了.而旋涡的存在能维持多久,谁也说不清楚."

一下子,在方新讲完这些之后,所有的人都默然了.方新的话不是没道理,而且,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在沉寂了片刻之后,胡婕撑起软弱的身子说:"依我看,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失散的另外三人.把大家都集中起来,说不定就能想出好的点子."

方新看了眼还有些苍白的,胡婕的脸,担忧的说:"可是胡老师,你的身子……"

没等方新说完,胡婕就坚定的摇着头说:"我已经没事了,真的."又回过头去问静芝:"你呢?"

静芝勉强笑了笑,利索的从沙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沙子说:"我早就没事了,你们看."

"那好吧!"方新只好妥协.

等所有人都从沙地上站起身后,杜子娟突然问道:"这个地方这么大,而且,到处都是泥沙,我们上哪找去?"

方新伸手指了指一处说:"我们去那儿看看.在此之前,我就觉得那个地方有些不对头.因为找到了胡老师和静芝,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查看."

方新所指的地方,是一处高耸的沙丘.估计来看,面积可达二三十平米,高度在五六米左右.可以说,是他们目光所及的最高点.

于是,在方新的带领下,一行五人朝着那个小沙丘进发了.

整个涡眼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徒步而行,绕此一圈,没有三个小时,恐怕也走不完.

因此,看起来小沙丘离得很近,但真要走起来,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错觉.似乎小沙丘不是离他们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众人还是到达了小沙丘处.

严格的来说,不应该称之为小沙丘.在这里,大部分都是湖底的淤泥,踩上去软粘粘的,叫人极不舒服.

阮小天第一个跑到了沙丘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在丘顶上乱挖了一通.最后,像是挖到了什么,他高举着双手说:"我靠,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原来,在他的手上捧着的是一只缺了一角的大瓷碗.可能被埋在淤泥中的时间太久了,看上去灰秃秃的,没有一点光泽.

杜子娟开玩笑的说:"阮小天,可能是个古董,挺值钱的."

"我靠."阮小天不懈的冷哼了一声,随手就将那只大瓷碗给扔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新好像看到,在阮小天周围的淤泥好像在动.方新使劲眨了眨眼,确认淤泥真的在动.而且,在塌陷的淤泥处,好像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尖尖的东西.

方新刚想喊:"阮小天,小心!"

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整个小沙丘一下子全陷了下去,连带着方新他们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