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HH的念头存了好多年了,一直想的是以她为女主构思一篇怎样成为自己的励志小说。可能是这个想法超出了我的能力,所以并未真正付诸行动。但是HH身上那些宝贵的品质,总想要写一写。
前天几个中学同学来我家里聚会,听到HH二胡拉响,一曲《良宵》惊艳四座。虽然其中懂音乐的同学听出一些音准的问题,但是不妨碍一首曲子整体的表达。HH大大的杏仁眼里依然透着一种不服输的执拗,这是她最为宝贵的精神特质。
之所以惊艳,是因为HH从小并未接触过二胡,学二胡是在她50岁的年纪。当时有同学号召几个经常聚在一起的同学各学一门乐器,等到退休以后组一个小乐队。同学们在一起,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提议,大部分都不了了之。恰好WW同学有一个会拉二胡的姐夫,愿意教授她们,HH跟WW就在姐夫的指导下启了蒙。二胡一直以来深具民间色彩,很多人都会两下子,我以为她们也就玩一下,“杀鸡”、“杀鸭”地热闹一阵子了事。后来才知道二胡的学习难度排在民乐的首位,有“一把二胡拉断腰”之说。
谁知后来HH去了老干大学的二胡班,二胡老师见她学得快态度好,请她做了班长,再后来HH在老干大学吃不饱了,上了老师的私教班。三年后,HH拿到了音协的二胡考级五级证书。现在HH学龄5年,拉的是七级的曲子。在老师的引领下,她的二胡登上了大雅之堂,经常上台演出。又因为她的活跃,已经被吸收为市音协二胡协会的会员。
HH走上艺术之路,在我们看来是早就应该的事情。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市里的湘剧团来学校选苗子,班主任老师就推荐了HH。HH身材匀称、五官立体,加上小麦色的皮肤,堪称一朵黑牡丹,加上天生一把高亢嘹亮的民族嗓音,一曲《长征组歌》亮了老师的眼,初试顺利通过。只是命运之神并没有把少女HH带向专业艺术之路,HH那一次还是错过了成为湘剧演员的机会。
高中毕业以后,懂事的HH不再复读参加高考,而是选择了速成的技校,毕业后到父母所在的大型国企里做了技工。国企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是好单位,到了九十年代,大部分国企都变成了特困企业,HH所在的单位也不例外。我记得这个时期的HH开了一家中药护肤的美容店,相夫教子之外,自己的生意也做得红红火火。
九十年代,芒果台开始火起来,做了一些吸引眼球的选秀节目。其中一个《魅力堂客》的中年妇女的选秀节目选上了HH,这一次挖掘出了HH的舞台天赋。HH本来落落大方,上了台一点也不怯场,反把个著名相声演员兼主持人的大兵“策”懵。HH上了卫视,命运又一次向她开启从艺之门。遗憾的是,这个节目激起的水花很快又平息了。
HH还是做了一个普通人,过着平常的日子。只不过她底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总流露出一些明星范儿,从前衣着朴实的她开始注意穿搭,朋友圈里推出了一张张大片。从小就当班长的人,长大了也气粗得很。她能对着政府里供职的同学说:“你莫以为自己混得好,就在我面前神气活现的,我可不吃这一套。”混得好的同学,在她面前都只能低到尘埃里去。
光阴似箭,HH也退休了。她活跃在老干大学和社区,有一年春节,她上了三台春节晚会,一个台子上,她是歌剧中的江姐,另一个台子上,她跳着藏族的锅庄,还一个台上有她的合唱。
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膝盖退行性病变,积液越来越严重,跳舞很难再坚持下来了。这个时候二胡进入了她的生活,她把自己的艺术感受都放进了二胡之中。
HH给我们看她练琴留下的手指上的老茧,那是每天四个小时以上苦练的印记。梅花香自苦寒来,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个中滋味。
HH的家庭,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相对弱势的弟弟需要她帮扶。但从来没有见她气馁过,不论人或事,她都有一种长沙话说的“敞哒你来”的气势。不论什么样的生活处境,她坚持做自己生活的主人。不断挖掘自己的潜能,尽情地燃烧生命。
也许她不是同学中最机灵的那一个,但却自有一种单纯透彻的智慧。生命无常,人生的道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戛然而止,但也只有尽情挥洒,才可得一个无怨无悔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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