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2018年4月14日初见,2018年4月15日二见。初见时乡音如鲠在喉,再见时已如故人。
喜爱白先勇先生不是一二日,具体岁月是模糊不清了,只是记得那时胡乱摸了个推荐读本便去了法国,想在那陌国异乡、夜深无趣时候,总得有一手国物相伴,才可得一宿安眠。
初读时,尚不知言物,后渐入佳境,一时竟故自泣泪,那将军生涯、舞女心酸不是我所过之生活,却真能伸手摸出华服后那只跳蚤。更不必说《花桥荣记》故里容貌,白生遇见桂林尚在其幼年,我生时已逾岁四十年,可说那地域乡土竟能攀扎进每个吃过此处生根水的人。这点联结, 把我拉扯进白先生的魔方--他所致力的,哪个有我不愿一触究竟?
先生多年前便不再写小说,我在纸上翻出的先生大约是年轻时的,与我现年相仿,或能更青嫩几岁。如今想想,那股文中透出的大悲大切的力量也只能在彼时年盛时穿透,像年至今时,先生早看穿世事,大喜大悲不过平常,再写我便再不能知晓其深意。我且拿了往日先生的文章多多揣摩,若能在近年成书一本,必找了家乡的出版社周旋。其后意义,于我,能离他近一些,更近一些。不至他行至我跟前,抬眼望我一眼,心中有万言,喉中竟梗住,半字不能说。
粗鄙如我,还不能细品昆曲的曼妙,红楼后四十回竟也无一章瞄视。今日便为己下签下军状:明年便要通之顺之,不若,当年便无脸见老先生,讲座、演出之类概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