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穿了过来,铺洒上一地的温暖。奶奶依着床头.戴着眼镜专心致志盯着手里的针线,饼哥盘着两条小胖腿、用小手撑着前倾的身子,乖巧的坐在一旁“奶奶加油~”,偶尔祖孙两嘴里还絮絮叨叨聊天。我很幸运隔了二十多年再次看见这样的场景,眼里的幸福感满满的溢满了脑海。
多年前,我也还是那个小姑娘,趴在外婆身边看她缝缝补补,看她忙前忙后,看她一身慈祥……多年前还是那个小姑娘,窝在爷爷身边,听他讲隋唐英雄,听他讲雷打张继宝,听他一身正气一世孝道。很感恩,能在白璧无瑕的年岁里享受到父母之爱以外的另一种至亲之爱~隔辈亲情。
时常想,兴许是每个父母都不敢松懈对子女的教导,亦或是父母之于子女多是严厉多于温情。而恰巧有幸的是,孩子还能遇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是一种绵延的补偿,也是一种上天的恩惠,因此心中的那份略显硬气的家人情义中多了些许无需计较的温情。而这样的温情,许多也饱含着他们对自己子女的弥补,对年轻时候初为父母时候所错过的一些复返。
如此总总,我对自己、对饼哥能幸运享受到隔辈亲情,庆幸无比。
离家那天,母亲送我们到安检口,而当饼哥发现婆婆不再继续一同前行,小脸一撇,转动小脑袋四处寻找。待到进入安检,已抽泣到满脸泪花。回到家,拿着手机开始给母亲讲东讲西,也开始用另一种东北的步调适应着这边的奶奶。
饼奶奶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从简笔画开始一笔一画陪着饼哥学习。饼奶奶也是个有生活趣味的人,六十多岁了,依旧有着年轻的心态,翻动手机,观看做花式面点的视频,然后和上面团,开始跟饼哥在厨房研究。饼哥对奶奶的崇拜那么温情,甚至睡觉都能说“奶奶,给我变妈妈,变妈妈回来。”,饼奶奶说,“等你睡醒了,睁眼就能看见妈妈。”于是每个次日,看见妈妈时都感叹“奶奶真棒!”
从四川带了风吹咸肉回来,教饼奶奶制作腊肉豇豆馅儿的包子,发现饼哥爱吃,于是隔三差五的发面,炒馅儿,蒸煮。饼哥撅着小鼻子,满厨房嗅着,搬来凳子,学着奶奶和面、擀皮。最后咬上一口,对着正视频的外婆大叫“奶奶做包~奶奶做包~”,“好吃吗?”,“好吃!”,“有没有谢谢奶奶?”闻此,站立,弯腰鞠躬“谢谢奶奶!奶奶真棒!”“谢谢宝宝!”如此回答。
外面阳光正好,带着微风撩拨着柳条悠悠嗒嗒的取悦着外出的人行。饼哥与爷爷、奶奶约好去江边放风筝。有腰疾的爷爷跑得异常利索,上下牵动着线盘,放得越来越高“爷爷,没!”“什么没了?”“飞飞!”“飞太高了?那爷爷给你放些下来?”“好!”围着爷爷,仰着脖子,拍着小手,“飞飞,飞飞……”,回到家,盘腿坐在床上,舞着小手“妈妈,飞飞!”“什么飞飞?”“爷爷放飞飞!”“哇!怎么飞的?”比划着两条小胳膊,上下来回一扯一扯,然后一只手往头顶上平滑过去“飞……”“这么厉害?”“嗯!”“爷爷真棒!”“棒!”“还做了什么?”“打悠悠,爷爷打悠悠,宝宝高,踢奶奶。”饼奶奶笑着解释“你儿子让他爷爷推很高,要踢着奶奶才行。”“那你把奶奶踢疼了没?”“没真踢~”“哦,出门要照顾好爷爷奶奶哦。”“嗯。”
给父亲邮回一个能用微信的手机,告诉饼哥,“现在可以更方便的找外公了,但是外公很排斥新事物,不太用手机,宝宝可以多给外公打电话”“嗯,宝宝打”。此后,偶尔玩耍想起“妈妈,爷爷,婆婆。”“要找爷爷了?”“嗯,婆婆。”于是扒拉着外公的账号,一遍一遍呼叫,实在无人接听,转拨婆婆的,大喊“爷爷~”我的母亲也就大喊“快点,你孙子找你了!”“誒,来了!”
时常在饼哥身上看见童年的自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虽然他们在衰老,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永远那么活力四射。犹记得:外婆的小提兜里面装满了李子、鸡蛋、白砂糖,外公的椅子旁挂着荡秋千的箩筐,爷爷的老花镜下摆放着已经磨毛了的《隋唐演义》……
母亲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即使最后都会离开,但活着的时候,珍惜这隔辈亲情,其间的孩子应是最最幸福的了。感谢你们曾经的给予,愿一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