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爱情,如果真的要算日子,掐头去尾东拼西凑地勉强有四个年头,跟那些精确到秒的爱情比起来实在是相形见绌。一段感情的结束往往是以不同的形式演绎类似的一言难尽,那些曾经的温暖与美好如今都被披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外衣。
母亲从窗外收回来一盆蔫了的盆栽——风信子。我呆呆的望着它愣了神,直到母亲问我这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才从恍惚中迷离过来。
莆田一直是一个多雨的城市,这里的雨时常下上一整夜也没个停歇,雨滴啪啪作响,偶尔还会混合着窗口的那串风铃摇曳着发出一种新的声音,让人很难睡上一个安生觉儿,但是确切来讲失眠是我前段时间才真正染上的。
很多人说,如果晚上睡不着是因为出现在了另一个人的梦里,呵呵,我问自己是这样吗?我失眠是因为出现在你的梦里?我从没这样想,也不敢如此奢望,这种说法归根结底只是很多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这连续的阴雨天可能就是让那盆风信子提前寿终正寝的罪魁祸首,我不禁这样想着,不然,自从让其自生自灭开始这都一年多了,早不枯晚不死偏偏在这个空档就枯死了?这就像一段感情开始时的无限美好,在经历了相互折磨与撕扯之后,在看似最不应该各奔东西的时候而你却先转了身,最后无声无息的结束,悄么的连个像样的墓志铭也没留给我。
这注定了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随着岁月的不断沉淀最终变成一段不愿与人诉说的记忆。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在想这盆风信子,我自始至终没给它浇过一次水,更没松过一次土,就连它是否开过花到现在都云里雾里。如今它以这样决然的方式表达自己,我的心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这种忧思跟林黛玉的葬花题帕完全不是一个境界。林宝宝的忧愁我这种凡夫俗子连想象都卡壳又怎敢染指,更别说什么感同身受了。只是我的心为什么就是平静不下来,就像被刀子弄开了一个口子样惴惴不安,还不时地嚯嚯地往里灌冷风。
我记得高中读书时离家到一个陌生的山城,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了真正的大山,也是在那里遇到了第一次看见就心动的你。那是一个出早操的清晨,我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我的一个侧身,蝴蝶效应般的引发生了后面的好多事,你站在我一个侧身的距离里,额头上有汗珠混合着雾气的潮湿,逐渐均匀的喘气。你有一头连女生们都嫉妒的长发,额头上的潮湿让部分刘海沾在红润的脸颊上,让原本流里流气随意身型的我,一瞬间--噤若寒蝉,心却强有力的颤动。你是一个想起来就让人感觉特别温暖的女孩,之后恋爱便像要破土而出的新芽,使劲了浑身解数。我一切卑微的源头也是从这里弥漫开来。
大学三年的异地恋,我们经历了太多次悲伤欢乐无人分享,也忍受过太多思念疯长,来回的火车票现在还在你给我买的皮夹里摞了老高。细数过往,所有的付出只是我把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却没真正暖热你的心。你给我设置了一个不可能达到的沸点,逐渐吞噬我原本的炽热。有时会不自觉的发呆,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在做某些事的时候,如果你是以一个陌生人的眼光来看待我,嘴角一定会噙着笑的吧?那时的我是不是阳光的不成样子?那时的你是不是也笑颜如花?
现实总归平静,不知从何时起我失去了所有有关你的消息,这些曾经相互依存过的痕迹就像被人为抹去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也许真正的结束就是这样的悄无声息吧,你严防死守着避免着我的联系,而我也慢慢的失去了联系你的欲望。现在想想其实在一起时自己特别蠢,不经意间就自动忽略一些,稍微想想就明白了的事,只是那种心酸和失望自己不想也不愿承认罢了。现实多好,一个大耳帖子扇死你。
这些年好像一直处于奔波,在路上看形形色色的人,今生注定了只有一面之缘,如果千万分之一应验到你的身上,你可有把握记得那个始终是过客的人,之后或悲或喜或憎或冤,没有人知道你的终点在哪,穷其一生也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我们就这样走着看着徘徊着念叨着,不知为了什么而活,更不知道下一站是哪,一切匆匆来,又匆匆去。以一个过客的身份走了一程又一程,是否能在有一天,在一个太阳将升未升的清晨,静静地勾勒出一个不一样的你。
是啊,风信子已死,不管是现实中的那盆花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曾经多少次笑看你孩童般的梦想,天真的一塌糊涂,希望你以为的都会实现,这样才算不辜负你的善良。
如果有一天,我行将老矣并开始淡忘回忆。我想,唯一忘不掉的可能就是:你坐在床上刮腿毛,我在桌前码字,我不经意地回头,那时的白纸灯光很好,照着你低头刮腿毛的样子也很好……我想就是这一瞬的记忆,支撑着我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
你呢,你会记得我什么?是每次给我挤鼻子上黑头都疼的我呲牙裂嘴又佯装不疼的样子吗?是每次吃饭一边把自己碗里的爱吃的不爱吃的都夹给我一边又嚷嚷着让我减肥,而我只知道埋头苦吃嗯嗯答应着的样子吗?是每次打电话你不接我就努力打拼命打持续打的执着吗?现在想起来,那不是执着,是太傻。曾经以为掏心掏肺付出一切就是爱情,现在才明白,爱情里掏心掏肺付出一切又怎样?
现在的我不知道你在哪?一个人如果故意躲着一个人,那就真的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如果我知道上次的离开就是分别,抱你的时候我一定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不管怎样,我不恨你,真的不恨,谢谢你爱过我,也谢谢现在你不爱我。
那是还在一起的某一天夜半,你睡姿胡乱,傻笑着。老鼠的窃笑声混合着你梦话连篇,你温文尔雅又横七竖八。我往你身边凑了凑又蹭了蹭,把你揽在怀里,你呢喃着嘴角噙着笑,那时的你就算在梦里也是幸福的吧?如今我只能像鸡汤上说的“我会记着你的好,然后去爱别人。”好生悲哀,不是吗?
那盆风信子是你在莆田工作的时候买的,“风信子”也是我们在一起后你用了很久很久的网名。我们很用力的爱了很久,可最后还是事与愿违地倾诉离愁。
我不知道你当初买这盆风信子的时候是否知道它的寓意?前段时间我经过你原来工作的地方,在你公司门口不远“浅水湾的花圃”又买了一株别的花。听苗圃里的人讲:“风信子的花期过后,若要再开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所以风信子也代表着重生的爱。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可你买的留在我这的风信子还没开花,便已经死了,也许它开花的时候,是我没看到。
我要好好的善待又买的那株不知名的花,不然也会错过它的花期吧?
如今,风信子已死。我拉着一支风筝,她走,我走。
许久过后,我拉着一支风筝,我走,她走。
【作者:蓝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