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的纽扣

在宿舍,衣冠不整的看着电脑上的脑残电影,嘴里还叼着棒棒糖,左腿挂在椅子扶手上,一点的淑女样都没有,小欣躺在桌子边的床上看书,小风扇在拼命的摇着头。学校的夏天还是很热的,就算到了晚上还是一样,小欣一翻身凑过脸来说:“诶,夕夕你知道吗?学诚楼东区的一楼女厕有点怪异诶。”

“哦是吗?”我稍稍转了一下头,好像是在听小欣说的话,不过其实是我的脖子酸了,眼镜还是盯着屏幕。话题一旦被挑起,就别想停下。方才还在对面上铺一边看韩剧一遍抹泪的棋子扯下耳麦探出头:“是吗?什么情况,说说看。”

棋子是个奇葩,很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但是却有很爱听鬼故事,每次听到一半又会怕的钻到凡人的怀里。凡人算得上一条女汉子。常年是短发,松垮垮的T恤和牛仔,和棋子关系很好,常常同时出没。差点没风纪的老师因谈恋爱处分。

“说啥呢?”凡人推门就进来了,扯下头上搭着的毛巾,随手一扔,挂在了自己的床沿上,“诶,别停啊,小欣,快说,啥事啊?”

“就是学诚楼东区一层女厕所的事呗。”我把嘴里吃剩的棒子抬手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里。

“三分!!”凡人猛然叫了一声。

“好啦好啊,你们听我说啊。”小欣放下书,敲了敲床板,:“学诚楼你们知道吧,就那楼东区一楼的拐角处不知有个厕所嘛,中间是楼梯,一边是男厕一边是女厕。男厕靠近湖,女厕靠近无字碑林。……”

“好啦,别讲废话,直接入正题。唠唠叨叨,烦人!”凡人嫌她太罗嗦。

“好啦,这就说着呢,”小欣瞥了她一眼,“东区很多的空教室,我那个健美操舞团就在其中一个教室练习。”

“好像就前两天吧,我在那边练习。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就去上了那边的厕所。你们也知道我是有点洁癖的人,那边虽然用的人不多,但是阿姨清扫的也不勤。我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个还算干净的隔间。”

“就在我进隔间的时候,就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好像有人躲在哪里偷看我。但是我仔细找了找什么都没有,整个厕所就我一个人,墙面也听干净的,啥都没有,但是总觉得被看着。”

“然后呢?”凡人看小欣没了下文,追问道。

“然后就没有啦,我匆匆的上完厕所就出来了。”小欣摊了摊手,“什么都没看见。”

“你检查过马桶的下水道坑了吗?”我换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姿势,问了小欣一句。

“呀!别说了。”棋子又被吓到了,从床上爬了下来缠着凡人。

“这……”小欣明显也被吓到了。

“你觉得那回事什么啊?”凡人任由棋子缠着,转过头来问我,“你应该比较懂这些吧,你在小说里都写了不少。”

“小说也就是小说嘛。”我转回电脑前。

“凡人,陪我上厕所吧,我怕。”

“烦人。”凡人嘟囔道。

“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嘛。”我拿出本子把刚小欣说的这事记上一笔,可以算得上一条素材了,“如果你真在坑里看到什么,你就猛的一拉水箱,吼上一声‘吃屎去吧!’然后它就吃屎去了。”

“凡人,陪我上厕所吧。”棋子真的开始怕了,“走了啦!”

“好好好,走了啦,哎烦人!”

“学诚楼啊”我站在楼前叹了口气。

学诚楼是学校最早的一栋教学楼,四边形的建筑在一处西高东低的坡面上,在楼的西面地势比东面高了一层,在建楼的时候在二楼西区依着地势又开了一扇门搭了一座桥。因此这栋楼的一层在东面就是一层,而在西面就变成了地下一层。

随着后来新楼的建设和学院的分流,学诚楼的空教室越来越多,最后这一层彻底空了出来。各社团趁机申请了这些教室作为室内活动之用。

小欣说的厕所就在东区一层,我从南边绕到了东区。

湖。在右手边死气沉沉的,在没有风的夏天会闻到一种说不清的臭味。

无字碑林。在左前方,谁也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空空的小广场上左边六个右边七个的立着无字的大理石碑。

我走到东区的门边,这扇门并没有开,简单点说就是因为西区比较靠近宿舍和生活区,上课的教室也基本集中在西区,南区主要是一些社团活动室,北区则是自习室比较多。相比之下东区显得很冷清,连门都没怎么开过。

东区没法走了,我决定绕回西区。西区的从二楼往下走,原本是一楼大门的地方由于对着山体便用水泥墙糊上了。光线很暗,但是从楼梯口走出来便是中央天井,视野一下亮了起来。

我没怎么停留,直接穿过天井朝东区走去,小欣的健美操舞团今天没有练习,东区的拐角处一个人都没有。我坐在东区大门正对着的台阶上,从包里摸出一包ESSE。它纤细的腰身和淡淡的薄荷味很适合我的口味,打火机没有认真去买,是之前K歌的时候从KTV顺来的,质量还算不错。淡蓝色的烟雾飘飘的升起来,不知不觉中看的出了神,回过头来烟已经灭了。

学诚楼、东区、一楼、女厕所、角落的隔间。我就站在它的前面,抬手推开门,突然心中一紧,的确,就像小欣说的,似乎有人在看着。犹豫了一下,提起自己的感官四周并没有生物的存在感。

进到隔间蹲了下来,感觉变得更明显,又摸出了一直ESSE,点着、吸着、感觉着。除了被窥视的感觉,没有别的什么。一支烟又燃尽了,低头看下排水洞口,吧烟头染了下去,还没灭掉的烟头照亮了管壁,坠了下去,哧的一声灭了。我回头扳了下冲水的开关,瞥见地上有一枚纽扣,“也许是谁掉下的吧,看起来蛮漂亮的。”我随口自语了一声。

出了厕所,在楼梯口,听见有脚步声从楼上走下来。来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脚步声略显缓慢,我后退几步,退到了厕所对面的教室门口,转了一下,教室里什么都没有,所以门没锁,一拧就开。闪身进去轻轻把门掩上,躲在透过窗户后面看着来人的举动。

楼梯上下来的是凡人,她在厕所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后踏了进去。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开关隔间门的声音,没有冲水的的声音……

“烦人!哼,真是烦人!”凡人一边抱怨一边走了出来。

“凡人!怎么样了啊?”棋子和小欣看见凡人走了进来,异口同声的问。

虽然她比我先走,但是却在我后面回来。看她脸色绯红,明显是借酒压惊的。凡人是北方人,酒量挺好,能让她脸色变红的大概有四两二锅头。

“什么怎么样啊?”大概猜到她们问的是学诚楼东区一楼厕所的事,但是我理智上还是觉得别让她们知道我去过的好。

“烦人。”凡人这次不是在抱怨,而是叹了口气,“那地方还真有点邪,我就没进去,只是在门口站着,就有那种感觉,真的好想有人在看我。真邪了。”凡人给自己倒了点水,“还有啊,我在门口闻到一种味道,太淡了没闻出来,但是肯定有,只是说不清楚了。”

“真的啊!?”小欣顿时来了兴致,“看来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吧。”她吧都转向了我,“诶,夕夕,你上次不是说有凡人的那种感觉就是说有灵物靠近吧,看来这是真的了。”

“我有说过吗?”我啜着嘴里的棒棒糖,口齿不清的说。我才不会说那是我抽的烟的味道。不过听凡人的说辞,她是真的没有进隔间了。这隔间还真是诡异啊。

小欣的健美操舞团在一次晚会上出尽了风头,之后就有了一次学校边上景区的聚会,说是景区其实不过是半山腰的一座山神庙。每次有聚会小欣总会拉上我们,我是很少去,棋子和凡人到时经常受邀。由于要过夜,凡人有另有约,棋子便拉上我代替凡人的位置。

过夜的话,鬼故事的环节是少不了的,有些人想显示文采,有些人想显示知识量,而更多人想增进和女生的交流,等待进一步的感情沟通。

不少的鬼故事被说了出来,除了一两个胆子大的女生外,主要的故事都是男生讲的。女生们只有被吓吓的份。不过故事终究是故事。

小欣喝了点酒,借着酒精的劲,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讲的都是假的,什么鬼啊鬼的,我给你们讲个真的。”

小欣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位置,讲起了她在学诚楼东区一楼厕所的经历。

“就这样吗?”一个瘦高地像根竹竿的男生说:“这也不会很真啊,也不过这样嘛。”他显得有些不屑。

“你……你也感觉到了?”小欣边上的一个小女生一脸惊异的看着小欣。

虽然话语很轻但是明显没我们感觉到。

“难道说……你们……”坐在对面的吃着薯片的另一个女生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半的薯片。

这是我才注意到小欣的这个诡异的经历竟然引起了在座很多女生的共鸣,她们或强或弱都有这种感觉。这让我有点意外,虽然对于小欣我倾向于相信她,特别是我自己走了一遍之后。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有同样的经历。

“看来这也许是真的了。”我并没有说我也去过,因为我找不到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竹竿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尴尬的笑了笑:“看来是真的了。被你们这么一说弄得我好想去试试,可惜我是男的。哎。”

竹竿的一句话引来额女生的各种嗤鼻声:“你怎么不能去啊,我们给你守着门。”

“好啦好啦。”竹竿边上的一个男生出来打了个圆场。不过这时我已经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山不高,但是坡挺陡,在围廊边往下看就是笔直的崖壁,下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每次这样看着都有一种被吸下去的感觉。”竹竿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旁边,“你是夕夕吧,我听小欣说的,”竹竿摸出一支廉价烟点上,“你说她们讲的这个事事真的假的啊?”

“你觉得呢?”我也点着了嘴里的ESSE

竹竿看得出来,对我的烟很好奇,当时没有问。

“我觉得吧,”刚才打圆场的男生也走了过来,“肯定是有个偷窥狂在哪里放了什么东西,像针孔摄像头啊什么的。”

“没大脑,”竹竿拍了一下圆场的男生的头,“小欣她们都说了,她们已经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嘛。”

他们下面说什么我没有听,只是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我又回到了厕所隔间前面,昨天小欣她们通宵,早上还在补觉。

这次我进的不是角落那间,而是隔壁的那个隔间。隔间的门上贴着“故障,请勿使用”的纸条。我推门进去,里面还算干净,不知道是什么故障,没看出来。既然故障了蹲一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反手插上插销,蹲了下去,什么也没有,倒是觉得角落的那个隔间有人的样子,但是东区的确就我一个人。

我站起身,掏出包里的牙签,横着固定在顶端的门缝里,只要牙签断了定有人来过。两个隔间都放了一支,出厕所的的时候留意了下周边并没有人,便悄悄的穿过天井到了西区。

故事总是容易被遗忘,因为上次山神庙的鬼故事弄得大家都知道,再加上东区本来人就少,没人再去过那个隔间,没有新的故事,渐渐就被忘了。

“诶,你们有没听说啊?”小欣一进门就嚷嚷道,“东区一楼的女厕又出怪事了。”

“诶?是吗。”我努力的回想,那大概过了快一个月了吧,我竟然把它给忘了。

“什么事啊?”棋子又探出头来。

“就是学诚楼东区一层的女厕啊。”小欣把包一扔坐在了椅子上,“今天我们舞团又去练习了,期间我上了次厕所,这回是找了个外边的,厕所里肯定没人,当时还让两个朋友在门口等着。等我出来后就听见一声冲水的声音,就是从哪个隔间传来的。”

“会不会是冲水扳手故障了,或者哪个扫地神僧进去了。”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不会的。”小欣肯定的说,“我那两个朋友说除了我没看到别人,那冲水的声音确实是有人扳了阀门。绝对不是故障!”

看来事情有了新的进展了。我找了个借口出去,再次来到那个厕所隔间,推门之前看了看之前留下的牙签,角落隔间的牙签没有断,但是隔壁的断了。

先推开隔壁隔间的门,里面洗的很干净,大概是扫地神僧干的。门口“故障”的纸条还是没撕掉。依然不觉得哪里有故障。

在角落的隔间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然存在,蹲下,抽了一支烟,胡思乱想中。

烟很快就抽完了,烟头扔进了坑里。起身,又看见了那颗纽扣,犹豫了一下还是捡了起来,用纸巾包了包,放进单肩包里,扳了下阀门。

“谁?谁在里面?”是棋子。

我又蹲了下去。脑中飞快的考虑着。

棋子怎么会来这里?她只是路过还是专程来的?她会推进来么?

“谁在里面?”棋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有人么?”

她正朝着我这边走来,如果被她发现会怎样?也许不会怎样,不过我现在还不想。

“哗啦啦……”一阵冲水的声音从我胯下传来,我躲的隔间冲了一次水……

这声音把棋子,吓走了,也把我吓到了,因为水不是我冲的。我呆呆的看着水流进排水管,像漩涡一样把我吸进去……

回过神来,我已经在宿舍,手里把玩这厕所里找到的纽扣,黑色的半球形扣子,很亮。很深……。

也许这就是一个玩具的眼睛,依据扣子的大小,大概可以猜到这个填充玩具不过巴掌大小。

我捏着扣子,慢慢的靠近自己的眼睛。突然眼前一阵眩晕,就像冲进排水管的漩涡一样。我随手把它放在了电脑机箱的上面。

晚上学校里有活动,小欣过着自己的私生活,凡人估计又和他的哥们喝酒去了。等我回到宿舍,看见棋子蹲在门边上。

“夕夕……你终于回来了……”棋子的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

“怎么了怎么了?”看着棋子扑了过来,我还是一脸迷茫。

“小欣说的那个事,”棋子终于见到人了,勉强冷静了一点,“我刚回宿舍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整层也就没几个,结果进了宿舍就有种被盯着看的感觉。然后就想到了小欣说的那事,越想越怕,就连宿舍都不敢待了,就在这等着你们回来。”

“没事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去天台坐坐吧。”我开了门拖出两把椅子往天台走去。棋子紧紧的跟着。

“我说,其实你是知道的吧,”我点了支烟,平常我都没在熟人面前抽烟过,棋子有些意外,不过没有说出来,“其实你知道那间厕所隔间的事。”

棋子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我吸了一口烟继续说:“我在隔间里找到了一个扣子,挺不错的,黑色的半球形。我觉得那应该是一颗眼睛,一个玩偶的眼睛。”

“应该是你做的吧,小欣每次说起,你都有很大的兴致,可是说到后面又特别的害怕。你怕鬼故事没错,可是这回连鬼影都没看见,也只是个故事。”

“原先因为你的害怕,我下意思的觉得是个鬼故事,结果那天在山神庙的时候,小欣把它当鬼故事讲了,然后就有个男生说这就不是鬼故事。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个故事,没有鬼。”

“听小欣讲起的时候我就先去了一次,确实有这种感觉,被窥视的感觉。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凡人。我刚开始没在意,也只是简单的以为她也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不过她出来事的抱怨,和回宿舍后你们的追问,总觉得有些不协调。”

“事情安静了一段时间,我差点就忘记了。小欣再次说起的时候,我才想起还有这一档子的事。然后我又了。感觉依旧存在,那时候疑问还是不少,还未成链。后来你就来了。然后阀门就自动冲了一次水,把你吓到了,也把我吓到了。”

“你跑的挺快,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东区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就我一个人。地上的那枚扣子,我捡了回来。”

“刚在回想的时候才注意到,凡人应该是被人怂恿去的,她是不会凑这种热闹的人,小欣自己已经经历过了,所以怂恿她的人应该是你。”

“你可以选择承认或否认,因为我不想再费脑筋去思考背后的故事了。”我烟抽完了,话也讲完了。

那是我姐给我的。她不是我亲姐姐,是我邻居大伯的女儿,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很喜欢她,我家在城郊的小区,小区里的孩子不是太大就是太小,真正能玩到一起的就姐姐。我爸妈天天就忙啊忙啊,都没怎么理我,她的爸妈也差不过,我们俩就经常你来我家吃饭,我去你家睡觉。我从小就胆小,睡觉的时候就和姐姐挤一张床。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姐姐比我大几岁,在她的照顾下很有安全感,有时候在想,我这辈子有姐姐就够了。

姐姐先去上了大学,上学前的暑假她给了我一个个手工娃娃,她亲手做的,说以后她不在我身边了,这个娃娃替她就陪着我。我从没离开过她,可是她还是走了,开始的时候还会打电话,每到节日也会有礼物。

可是渐渐的电话少了,变成了短信,然后短信也少了。假期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很亲密的回到了她的家。

我想去找她,那年夏天,我也来到这里。我找到了她,可是她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搂着她男朋友的胳膊走了,顿时心里一阵酸楚。

就在那个厕所的隔间里,我把姐姐送的娃娃给剪了,剪得很碎很碎。全部扔进下水道里,冲走了。

我觉得我大概可以从单相思中走出来。没过多久,在第二学期的时候,我听到了姐姐去世的消息。我想去看看她,可是我又不敢。偷偷的躲回那个隔间哭了一场。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在那隔间里,总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去了几次后就再也没去了。东区的人本来就不多,这是也就渐渐的忘记了,直到小欣说起她的经历。

棋子一口气说了很多。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去只是窥视,而你用了注视么?”我看着棋子的眼睛,“因为那是你姐姐想看看你。”

“她是你姐姐,尽管她交了男朋友,尽管她对你没那么热情,尽管她不是你亲姐姐。但是你不是还是把她当姐姐么?她也一样把你当妹妹。”

“她想看着你,她想陪着你。”我掏出口袋里的那个扣子,“还给你,这是你姐姐留给你的。”

我拖起椅子往下走。

“夕夕。”棋子在后面喊道,“今天的事……能不能别说出去?”

“什么事?今天有发生什么吗?我只不过给了你一个很好看的扣子。”我朝她笑了笑。

棋子神会,拖起椅子,跟着我回了宿舍。

“诶,那水是怎么回事啊?”棋子突然问道。

“水?什么水?”我反问道。

其实我知道棋子问的是阀门自动冲水的事,不过她没有接着问,也许是想到了一个她希望的答案。而我只是不愿意再去想,与棋子的姐姐有关或无关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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