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敖来到魏国,对魏王说,三晋之所以能对抗秦国,三晋之间唇亡齿寒互为相助,现在韩国已经向秦国纳地称藩,赵王又亲自去咸阳向秦王示好,韩、赵两国连接事秦,秦兵伐魏,魏国已经很危险了。大王不如割让邺城以赂赵国,请赵国发兵相助。赵国如果发兵守邺,便是赵国代魏国守邺郡啊!
魏王问,先生以为赵王会同意吗?
王敖说,赵王正宠信郭开,臣素来与郭开关系好,我自有办法。魏王听从王敖的话,将邺郡三城地界,连同国书交给王敖,请赵国相救。
王敖先以三千黄金,结交郭开,再说邺郡三城的事。郭开收了贿赂,对赵悼襄王说,秦国伐魏,是想吞并魏国,魏国如果亡了,下一个就是赵国了,现在魏王割邺郡三城向我们求救,大王应该同意他。赵悼襄王便命扈辄率师五万,往邺郡受地。
秦王赢政命桓齿奇进兵攻邺,扈辄出兵抵挡,大战于东山固山,扈辄兵败,桓齿奇乘胜进兵,攻下邺城,连破九城,扈辄退兵于宜安防守,遣人向赵王告急。
赵王召群臣商议,众人说,昔日只有廉颇能抵挡秦兵,庞煖,乐氏也是良将,现在庞煖已经死了,乐氏也没人了,只有廉颇还在魏国,大王为什么不召来。
郭开与廉颇有意见,担心廉颇得到启用,对赵王说,廉颇将军年近七十,筋骨已经衰老了,之前因为乐乘的事,他才离开赵国。如果现在召他来,又没有用,只会让他更有怨言。大王不如先让人去看看,如果廉颇还能动,召他来不晚。赵王以为然,命内侍唐玖带着犭唐猊宝甲一副,良马四匹,前往魏国看望廉颇。
郭开密邀唐玖来到家中,置酒饯行,又送了他二十镒黄金。唐玖问什么意思,不敢接受。郭开说,有一事要请你帮忙,你接受了钱,我才敢说。唐玖便收下了黄金。郭开说,廉颇将军与我关系不好,足下这次前往,如果廉颇确实老了,那没什么;如果廉颇还有力量,足下便在大王面前添加几句,说廉颇已经老迈,赵王必然不召廉颇来,这些便是小小意思。
唐玖依言,来到魏国,见了廉颇,将赵王送的东西献给廉颇,传达赵王的意思。
廉颇问,秦兵现在犯赵了吗?唐玖说,将军怎么知道的?廉颇说,我在魏国数年,赵王一直不过问,现在突然送宝甲良马,必然有要用我的地方。唐玖说,将军不恨赵王吗?廉颇说,我日夜想带赵兵上战场,怎么会恨大王呢?
廉颇留唐玖一起吃饭,有意在唐玖面前表面自己,一顿吃一斗米饭,一下子吃完,吃十多斤肉,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饱。然后披上赵王送的宝甲,骑上良马,驰骤如飞,又在马上挥舞长戟数回,才跳下马,对唐玖说,我比少年怎么样?请你为我拜谢大王,希望我晚年还能报效国家。
唐玖知道廉颇老当益壮,但是受了郭开贿赂,回到邯郸,对赵王说,廉将军虽然年老,依然能大口吃饭吃肉。但是他肚子有点毛病,和我在一起吃饭时,上了三次厕所。赵王叹道,战斗时怎么能拉屎,廉颇果然老了。于是不召回廉颇。
赵王只好先加兵相助扈辄。
楚王听说廉颇在魏,命人召来廉颇,廉颇成为楚将。廉颇自以为楚兵不像赵兵好带,郁郁不得志而死。有诗说:
老成名将说廉颇,遗矢谗言奈若何?请看吴亡宰嚭死,郭开何事取金多!
这时王敖在赵国,问郭开,你不担心赵国灭亡吗?为什么不劝赵王召廉颇呢?郭开说,赵国的存亡,是一个国家的事,廉颇,与我有仇,不能让他再回赵国。王敖知道郭开一心只为自己,又说,万一赵国没了,你将要去哪里?郭开说,我可以去齐国或是楚国,找一个国家托身。
王敖说,秦国有吞并天下的形势,齐、楚和赵、魏命运都是一样的,我为你考虑,不如托身于秦国,秦王宽宏大度,屈贤下士,能容别人不能容的。郭开说,你是魏国人,怎么这么了解秦王?王敖说,我的师傅是尉缭子,现在是秦国太尉,我送你的黄金,都是秦王赠送的,如果赵国亡了,你来了秦国,秦王会加封你为上卿,赵国的美宅良田,都随你挑选。郭开说,足下如果能推荐我,只要秦王有命,我无不听从。
王敖又以七千黄金,交给郭开说,秦王将万金托给了我,本来想结交赵国的将相,现在我把它都送给了你,以后有事,一定会相求。郭开大喜道,郭开受秦王厚赠,如果不用心回报,就不是人啊!
王敖便辞别郭开,带着剩下的四万金回咸阳复命说,臣以一万金搞定了郭开,大王可以一个郭开搞定赵国。
秦王见赵国不用廉颇,催促桓齿奇进兵,赵悼襄王忧惧,一病不起而薨。
赵悼襄王的大儿子名嘉。
赵国有个女娼,善于歌舞,赵悼襄王十分喜欢,留在宫中,生了一儿子名迁。悼襄王因喜爱娼,废世子嘉改立迁为太子。以郭开为太傅。迁素来不喜欢学习,郭开引导他从事声色犬马之类,两人相得甚欢。悼襄王死,郭开奉太子迁即位,并以三百户封给公子嘉,留在国中。用郭开为相国。
桓齿奇乘赵国新丧,攻破赵国宜安,斩杀赵国大将扈辄,杀十万余人,逼近邯郸。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