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
昨天,又經過那條古老的小巷。七月的天氣,總是異常的炎熱。走在這條種滿了各色花草的老巷子裡,石板街上略微有那麼一些微風。不知這風是從哪裡吹來的,因為風裡柔柔的帶著一些白蘭花的香氣,於是這炎熱的中午,倒也能感覺到一絲清涼。
這顯然是老巷子的一點好處,那種寧靜,本身就讓這裡的溫度感覺比外面馬路上低了2度的樣子。
幽幽的趟龍裡,狗兒在悠閒地打盹,石板路上,散著些白蘭花的花瓣…… 慢慢地在陽光和樹葉的斑駁裡走著,總是會想很多的事情,很沒邊沒際的一些想法,有些是不免杞人憂天的,而也有些倒似乎有點未雨綢繆的意思的。或許,也都不過是一些依稀的閃念而已吧,深究不得的,但總卻是免不了會觸景生情起來……
頭頂是陰涼避日的藤架,藤架上鋪滿了金銀花的枝蔓,但好像也忘記了金銀花是哪個季節裡開花了。只是這滿藤架的茂密蔥鬱,還是讓人覺得夏天究竟是值得流連的,只這滿眼的綠色,便足夠賞心悅目。
記得以前,這巷子裡是有紫藤花的,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再也見不到那白紫相間的串串垂掛了……
於是,又想起前晚讀的姚有信彩墨畫版魯迅小說《傷逝》,便越發地對那故事中的紫藤花,有了不一樣的記憶。
那花影,留在記憶裡,很深,很深……
紫藤,多麼妙曼又典雅的名字啊!這樣想著,仿佛眼前又搖曳著盈盈顫顫的潔白绛紫來……
如水粉畫一般的疏影斑斕,或是紫藤花的另一番韻味吧?那似乎被雨水洗褪了色的黛綠,帶著一種蒼白的寫意,那似乎被月光曬乾的淡紫,還留著雨水的殘跡,紛亂而又自然,素雅卻又狂野……
我站在這斑斕殘敗的粉壁前,竟有一些走神。
那斑駁的苔影,蔓延著的,是一段關於紫藤花的故事吧…… 記憶中,那個遙遠的夏季,這條巷子,曾開滿了紫藤花。與紫藤的薰香一同瀰漫的,是青春裡散發的味道,那味道,很遠,很遠了……
但,那氣息,依然那麼清晰。也許,忘記,是最好的紀念,畢竟,那時花開,卻未知歲月的深淺。而此刻從新憶起,已平淡了很多,花開花謝,時過境遷,一切,都會是最好的安排……
等一等。我點開手機,開啟了相機鏡頭。
那一剎,我看見滿屏,開滿了靜謐懸垂的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