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瘸子被抓了?”韩峰的反应有些一反常态。唐宽的意外落网让他再也无法淡定。
“嗯......是......是昨天下午被抓的。”浩子的声音被他吓得有点发抖。
“他奶奶的,这么快!”韩峰显然对眼下的情形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这瘸子怎么这么大意,不是让他办完事立刻跑路的吗,真他妈墨迹!”
“市局里有咱们的人吗?”
“峰哥,市局没有咱的人,不过,我听说,市局里有八叔的人。”浩子凑前低声说道。
“八叔?呵,这老家伙真是神通广大啊!货能出手,枪能搞到,就连局子里都安插了眼线,真是根老油条啊!”韩峰对这个神秘的“生意”伙伴八叔似乎有了点点崇拜之情。
八叔是韩峰的下家,掌握着大量且稳定的出货渠道,韩峰诱拐来的孩子基本都从八叔那里倒手,所得收益双方五五分成。
“浩子,联系下八叔,就说我要见他。”
“峰哥,你要见八叔?他可是从来都不露面的,每次交易也都是手下出面完成的。”
“这次恐怕由不得他了。”
(临岭市公安局)
自从秦三元从审问室走出来的那一刻起,唐宽就一句话没说过,不论警察怎么问,他都像没听见似的,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板,没有任何反应。
案件陷入了僵局,看来想从唐宽口里得到些什么很难。侯怀诚又翻了一遍收集上来的唐宽的资料,信息量少之又少。像他这种曾在特种部队服役的人员,个人信息大多是保密的。尤其是像野狼特战队这样的特殊作战单位,其队员的档案资料都保存在特战人员资料库里,属于国家高级机密文件,一般人是无权限查阅的。
“野狼特战队......野狼特战队......”
侯怀诚一边反复念叨着,一边在脑海里快速的搜索着自己的人生与这几个字的任何一点交集。
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薛力勇,一位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的老同学。
“小马,我需要出趟差,这边专案组的事你帮我盯一下,暂停对唐宽的审问,等我回来!哦对了,院长醒了吗?”
“我刚刚打电话问过人民医院的人,说是还在昏迷中。”
“他醒了立刻通知我!”
“好的侯局!您出差去哪啊?”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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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响起,韩峰瞥了一眼来电号码,是个陌生号,便随手按掉了。可没一会儿,同一个号码再次打来。韩峰有些纳闷,便接了起来。
“喂,你是韩峰吗?”电话那头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是啊,你谁啊?”
“你小子谱还真他妈大啊,想见你八叔我,都不亲自来,让你手下那个小秃子来送信,太没诚意了吧。”
韩峰一听是八叔,立刻缓和了语气,客客气气的说道:“哎呀,原来是八叔啊,晚辈考虑不周了,您见谅您见谅。这样,您定个时间,我登门拜访!我这有一瓶35年窖藏的好酒,咱爷儿俩好好喝一个咋样?”
“登门拜访?呵...呵呵,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老子韩谷山没跟你说过吗,这世上见过我八叔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死心塌地为我办事的人,另一种......是死人!”
韩峰隔着电话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手里的手机像一个铁锤一样沉重,压的他整个手臂都感到僵硬。
“八叔,我直说吧,我有事求你帮忙,现在情况对我来说有些不妙。一个我雇来为我办事的人被警察抓了,关在市局,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无论如何得帮我把人弄出来,或者灭口也行,总之不能让他开口!”
“没看出来啊,你比你老子还狠!你说的是那个瘸子吧?”
韩峰突然浑身一震,连忙说道:“对对就是他,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他有没有招供?”
“放心吧,他不会开口的。还有,作为长辈给你一些忠告,凡是靠金钱维系的关系都不牢固,而有些关系即使没有金钱也是坚不可摧的,知道靠的是什么吗,是信仰!”
“你这么确定他不会出卖我?”
“你不信八叔?”
“不不,我当然是信八叔的,只是,我实在想象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不出卖我。”
“这就是一个职业杀手的信仰!出卖你,他无法获得任何荣誉感,他们这些人把荣誉感看得比命还重要,这也是他们的职业准则。跟你说这些你也未必懂,不过,你的那个小秃子手下我还挺喜欢的,我不为难他,放他回去了。你小子真算是幸运的,能有这么忠诚的手下不容易啊,珍惜吧。”
“浩子?喂,八叔,喂喂......”
“这他妈老杂毛,还跟我讲信仰!”韩峰恨的牙根儿痒痒。不过对方挂了电话,他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种隔空传来的压迫感消失了。
他坐下来,点了根烟,仔细地想了想,按理说八叔不应该骗他,毕竟他们俩是一根绳上蚂蚱,自己折了对八叔没什么好处。可他还是觉得不踏实,于是打电话把浩子叫了过来。
浩子一进门,韩峰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平时从不戴帽子的浩子居然顶着个棒球帽,而且脸上有伤。韩峰上前一把把帽子揪了下来,浩子躲闪不及连忙用手捂着头。
“把手拿下来!”韩峰命令式的口气说道。
浩子不敢不从,慢慢放下双手,头上露出好几道血痕。
“妈的,敢动老子的人,我看他是活腻了!”韩峰的怒火直冲脑门,手里帽沿被他攥得变了形。
“峰哥,你别怪八叔,他没杀我已经是万幸了!八叔是个守信的人,他让我传话给你,他说市局那个瘸子你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去坐牢了,就算他真的把你供出来,八叔也能帮你摆平这件事,让你专心准备下一批货的事情。”
韩峰看了看浩子,说道:“你小子是让人给打傻了吧,怎么挨了揍还替揍你的人说话呢?该不会你小子现在他妈胳膊肘往外拐,帮那个老杂毛办事了吧?”
浩子吓得一下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峰哥,我在那根本就没见到八叔,一直是他的手下在给我传话,他们摘了我的面罩我都一直闭着眼,就怕看到不该看的。后来他们逼着我让我选,要么为八叔办事,要么死。我说我选死,峰哥待我不薄,我不能背叛他。本来以为回不来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放了我,算是捡了一条命吧。”
韩峰听了竟然有了一丝感动,他伸手把浩子扶了起来,把帽子给他戴好,一只手扶在他的肩上说道:“好兄弟,我没白疼你,够意思!”
“峰哥,我从小就是个无父无母孤儿,要不是你和韩叔收留我,我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我一直拿你当亲哥!我......”
“行了行了行了,每次一数落你就是这一套,还有没有点新鲜的了。”韩峰很不耐烦地制止了浩子的煽情。
“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市局那边的事你别管了,既然八叔说能摆平那我就信他一次,你从明天开始给我盯住了朝阳花蕊,那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及时向我汇报,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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