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在一列空荡荡的车厢上。出门前一如既往犯了“出远门恐惧症”,不,确切来说,是“出家门恐惧症”,假期和朋友相约出门游玩时,常常有找个借口推辞掉的冲动——这股冲动会持续至我真正迈出家门的那一刻。该症状,终身不曾踏足陆地的1900或许能够理解。
下午临行前第n次重温《海上钢琴师》,也是自在电影院看了重映版后第一次鼓起勇气再看一次删减版。犹记得当时走出影院,内心无比失望落寞。
还是意难平啊。当初就该把三小时的版本离线下载的。“下载到本地”对于我来说总有着一股神秘的吸引力,也许是对电子资源也难逃占有欲思维吧。
言归正传。但是在出发前,我忽然意识到,《the legend of 1900》本质上是个故事,而故事天然没有所谓的固定版本,却是以不同的样貌演绎于不同的讲述者和不同的倾听者之间。有时,甚至故事的内核都由于讲述的环境的目的而迥乎不同。毕竟,除了Max,我们都未曾亲眼见过1900,谁也无法证明他曾存在于世间。
想到这些,也便释然了。至少曾经一见钟情,令我念念不忘的那段magic walz还在——他风度翩翩,双手插在西服口袋中,在风雨交加的海面上如履平地,大厅的玻璃门仿佛恭候多时,殷勤为这位来客敞开。他干脆地落座于钢琴凳上,随着扣锁被解开,一首魔法般的华尔兹在大厅中矫然起舞、旋转,与风暴彼此配合,空气也变得欢乐异常。
空空荡荡,摇摇晃晃的列车,只有广播中无人知晓的某条例飘荡。远方传来汽笛声,车子像醉汉般摇晃呻吟,外面漆黑一片,不过零丁灯光——此为夜晚的卧铺车厢。
许久许久未曾写过需要斟酌雕琢的文字了。但其实随心所欲,“我手写我心”,也不过是高中毕业后才享有的奢侈。高中时最享受的莫过于每周的周记,语文老师允许我们随意抒写,对此真是感激不尽。比起记叙文和议论文,我还是喜欢随笔,写随笔就像王子猷雪夜访友,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足矣。
这是2.1日在火车上在日记本上写的一篇随笔,作为初来乍到的第一声问候。也许是出于“想要被看到”的心理,也许是想赚点稿费,也许只是想练习一下打字,在一个阳光正好的中午,我敲出了这篇随笔。你好,初来乍到,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