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总在别人身上才能更清晰，或者迷人。自己身上，哪怕是臭的，也不自知。
青歌每有重大决定时，就会仰望天空。没有星光的晚上他从不做决定。他希望天空深邃的像块宝石，晶晶亮亮。其实这是臭毛病。多少事，从来急，哪里等得及这么假模假式的矫情。
方媛昨天穿的白裙子上面有八个扣子，不是黑的。青歌说如果没有这一排扣子，更适合你和季节。再见方媛时，那裙子就只有白的和棉质了，没有其他点缀。青歌看到时好像没有了呼吸好一会儿。他的爱，她的爱，已经水乳交融，天衣无缝了。
除了青海湖的海心山，也不需要去哪里了。
青歌决定不等星空出现了，青海湖的上空会很美。另外，就是决定和方媛一起去见她奶奶。母亲在方媛大学二年级时出国了，有一位很好的朋友照顾她。母亲相信她的选择。
奶奶看着他们俩，说，多好，多好。
方媛搂着奶奶。轻轻地摇。
离开方媛家，青歌开着车，上了高速公路。他音乐开到最大，随着音乐哼唱起来，渐渐变作哽咽，而后泪流满面，最后放肆的呼喊，模糊了前面的路，也模糊了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晚上等回到家，他进门就喊，妈——
然后一把抱住了老娘。这和他第一次离开家去学校半个月回来一样。老娘等着他开口说话。
我要结婚了，娘。
哎，哎……
娘应着，拍拍他。
娘给他做了手擀面，清汤撒了青葱末儿。
吃完了，抹抹嘴儿，说，娘真好。
娘听了边摇头边笑，手里还在忙着什么。
青歌把浴室的大澡盆弄到卧室阳台上，注满水，整个把自己沉到里头。从水里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漾一漾。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他想起一段话——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想想自己的过去，放浪形骸，也许别人并不觉得。而他更愿意在最早的时候和最对的人安生地或者风风雨雨地经过人间。其他可以没有，纯粹的生活着，是幸福的。
言言在天籁一周荐书共读《中国文学史》活动中，感慨唐张籍的那首著名的诗，那样的一首诗其实是一首辞聘诗。真是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不过青歌却有些觉得自己便是那妇人，多少是有不纯粹。因为过往，虽然过去已然重重覆盖在时光的河床底部。他越爱方媛，越想洗刷自己的灵魂。
只是这皎洁的月光能够抽离过往吗？
青歌很想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不是真得有点异味儿。
在到青海湖之前，他在回望和清扫他心灵殿堂。他要清清爽爽的拥抱方媛和爱。面临重大的转折和决定时，青歌总是仪式感特别强。强到有强迫症。
不知道这是他有慧根还是迂腐神经。这样的做法有趣的人会说，嗯，很二。
是，很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