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
——题记
旧照片
岁月染黄了一张又一张黑白往事,而往事将心境染黄。
岁月风干了一页又一页鲜活故事,而故事又将心事风干。
迷失在一沓沓厚厚的旧照片中,时而低泣,时而欣喜,泪水划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有时找到了一张遗弃许久的旧照片,也会欣喜若狂,那珍贵的记忆岂是一张薄纸片所能承载的重量?
我一次次的翻转着往事,一次次无一例外地看到一张张笑脸。我努力重拾旧日的那些心境,除了笑容,一如所获。
我又看到了那逝去的人儿,无声地向我微笑。而我们,早已相隔两个世界的距离,超越时空的脉脉无语深情对视,痛楚早已被泪水冲刷,感激和懂得取而代之。
旧照片,亦如一页页泛黄往事,她们纷纷飘零,如落叶般,回归心灵的根。
落叶
昨夜的阴云早已悄然无踪,天空高旷清碧,抹着几丝薄沙似的轻云。一阵沁肌透骨的寒风掠过路边的法国梧桐,飒飒响声中捎走了最后几片枯叶。冬是不爱用花与叶打扮自己的。它注重生命的本色,崇尚一目了然,喜爱删繁就简,“质本洁来还洁去”。
就这样一片叶子,飘飘悠,飘飘悠,好像物我两忘,它在空中盘旋,似乎不留恋枝头,也不担忧命运,只是坦然受之,淡定地走向自己的归宿。
我伸出双手,它落在我的掌心。是偶然还是必然?这严冬一枚小小的动词完成了一次诗意的停留,及对命运小心地探寻。它是在想:既然生命已有了一个不寻常的开头,就应当有个不同凡响的结局。
雏菊
一束尚未开放的小雏菊瑟缩在花店的角落里, 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却令我一见倾心。我掏空荷包,将它捧回家中,清理杂枝,插入花瓶。彼时,家中的一叶莲恰逢盛开,所有人都惊叹那柔弱的毛茸茸的白色小花和心形的叶片,忽略甚至遗忘了雏菊的存在。
不知哪天,突然发现那瓶雏菊竟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绽放了,满目金灿灿的,给冬季清冷的家中平添了可贵的暖意。
它的成长不需要什么寄托,也无需什么施舍,只是自己对生命的承诺。就这样,静静绽放成一株生命的花。在风中,在院落,在山间,在孤独者的眼里,用泥土的姿态呈现最珍贵的表达。
采花人脚步将至。叶片间,闪动晶莹的眼睛。草尖上,飘飞隐喻的泪花。不仅是月光与星光睡在泥土上,还有曾经闭着的眸子和曾经飘悠悠的情愫。它用最后一滴酸涩的泪偿还人世间所有的情债,从此流出生命中全部的血,化作来年空气里的勃发。
它说:我的时代还没到来。有的花死后方生。至少在这寒冷的冬季,我开得烂漫……
冬季的静止并不是终结,而凝固也并非意味着死亡。如惊鸿掠影,如初阳照雪,如傲梅独立。
一种感觉在风尖颤动。
时间如枯黄的芦苇,灵感在波光中返青。或许是一句温语,在眸里明亮。温暖如迟暮的黄昏,融入夕阳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