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对杏有偏爱:杏眼,杏林,又有“单衫杏子红”,“红杏枝头春意闹”,“一枝红杏出墙来”之语。
关于红杏延伸意义按下不表,我觉得杏是属于少女的。
杏眼,顾名思义是像杏子一样圆圆的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线条非常饱满漂亮,色泽非常干净。这是少女才有的特征,只有那时的眼睛才干净得没有杂质吧,年纪一长平添了许多愁苦还有阅历进去,眼角渐渐下垂,再也不复杏姿态。
杏子红也是少女才衬得起的颜色,固然现在满大街女人红红绿绿分不清老少,但这样明媚新鲜,只有以纯真来配才好看。
“红杏枝头春意闹”说得最好,闹是孩子心性,孩子闹点,只会觉得他活泼可爱,要是换作大人,没人不烦恼。
出墙也更像孩子的好奇心使然吧,只不知后来怎么就扯上女子私情,白白误了好诗。
杏花还是属于江南的。
杏花烟雨江南,短短六个字,却说尽了江南柔美婉约。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被后世誉为爱国诗人的陆游晚年的悲叹之句到了古龙这里,变成了一段爱恨情仇。于我,却是活泼鲜灵的早春景致。
杏花也是属于梵高的。梵高笔下的杏花在湛蓝天空的的映衬下,蓬勃开放。
我爱杏花,更爱杏子。
十五的满月初升便是杏子成熟的颜色,黄中微红,新鲜,汁液饱满,咬一口下去清甜鲜美,在黄昏的林梢有一种不自觉的妩媚。惹得人满心欢喜,就是呆呆地望着也不觉累。
小时候邻居家有一棵高大的杏树。已经不记得纷纷扬扬粉色的杏花模样,但眼馋早熟的杏子。其它水果还青涩,它已经出落得甜美可口。那是物质还贫乏的时代,邻居的老太太不舍得给我们多吃,一年尝得一枚两枚,更勾得馋虫痒痒。
有一次做梦,梦见满树成熟的杏子,心下欢喜。我站在邻居家门前徘徊不肯走,她塞给我别的东西,却不见一颗杏子,我心下着急便醒了。可见不得解馋,执念始终无法放下。
我也曾移栽过杏子树。从野地里寻来,种在家门口。那劲头比得上“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野生果树比不得后来嫁接的果树一两年就能开花结果,这课杏子树直到我外出求学,也没开一次花,后来又因为虫害,终究没能吃上自己亲手种的杏子。
野生的桃李杏各有特色,花叶都好分辨。杏树可以长得最高大,叶子也更特别些,百科里描述是“卵圆形,先端急尖至短渐尖,基部圆形至近心形”。年幼的杏树叶子很漂亮,柔嫩接近心形,我走在路上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杏坛和杏林听起来没什么区别,让人无端想起大片大片的树林子,杏花开时如云。他们各有典故,你要是以为是同一回事,可就怡笑大方了。
杏坛跟孔子教学有关,是教书授业的代名词,但这里的杏可能是银杏,跟杏子相去甚远。
杏林却是中医界的代称。据说与华佗齐名的董奉曾隐居庐山,他治病不取酬金,治好重病,患者只需在山坡种植五棵杏树,治好轻病,患者在山坡上种植一棵杏树即可;几年之后庐山杏树成林,董奉以杏子救助往来灾民百姓,并有老虎镇守杏林,以防不肖之人。
杏林的传说听起来比杏坛的故事更加飘飘然有仙骨,后来董奉果然羽化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