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文明、国家、民族之间的关系,我一直都在阐述一个观点,就是一个文明,他并不总是合一个国家绑在一起,就像希腊文明,他并不是由雅典,也并不是由马其顿,并不是由斯巴达或者某个希腊城邦去绑在一起的。对于整个希腊文明而言 他的承载者是什么?是希腊世界的各个城邦。不论这个城邦的地理位置在哪,是在爱琴海,还是在西西里岛。
而对于华夏文明而言,一开始的封土建国所建立的诸夏各国之上的周王朝,其实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城邦共同体,一个华夏版的德意志邦联。而周天子,他就相当于一个spiritual leader, 只不过对于始皇帝而言,或者说对于嬴政而言,分裂的华夏诸邦只会带来战乱,但是他却忽略了城邦和城邦之间的竞争会带来文明的进步。
最终秦灭了六国,统一了华夏,但其实从这时候开始,整个华夏文明其实是逐渐的在走下坡路了,我们已经逐渐的没有活力了,因为你可以看到往后的两千年的历史,我们的文化还一直都是春秋战国时期那时候的诸子百家。不论是儒家、道家、兵家、农家、阴阳家、名家等等的诸子百家,你可以看到从秦统一华夏之后的两千年百代秦政,我们的文明就再没有出过新的有思考的独立思想。
当然,我从来不批评儒家,不批评道家,更不可能去批评诸子百家,因为他们是整个人类文明的一个闪光,当然不可否认,诸子百家有他的时代局限性,但是你不能去无底线的解构、否认他们的闪光点。我们已经习惯了用我们今天的角度去审判前人的思考,而我们却从来不会去独立思考。
虽然我反对进化论,但确实,对于当时整个人类文明而言,帝国化就是一种类似呈进化直线上升的整体趋势。比如东方有秦政,西方也有罗马。
但我们也要看到罗马他又不同于秦政。罗马是共和精神是尊重内部的差异化的和谐发展,他是尊重各个政治、经济、阶层等各个利益团体的差异化。 而显然秦政是不尊重的。
当然,这个跟出发点是罗马一开始就是个一个城邦,他在城邦时期就已经是共和而秦不是,尤其是从秦孝公商鞅变法之后,整个秦国实际上变成了一种斯巴达式的军事殖民暴力机器了。
所以说来说去,在整个人类历史来看,我认为大一统或封建都是人类的一种生存方式,并没有谁好或者坏。因为历史的走向就是如此。就像“独裁者”这三个字,“专制”这两个字,它们在一些特定的关键时期就是必须要走的道路;比如佛朗哥,比如皮诺切特,比如朴正熙,比如凯末尔,因为如果不用强权的话,到来的只有灾难和破碎、迷茫、无助,而不是幸福天堂。
当然有人会说,他相信人性本善,人性都是盼着自由,盼着好的。但从我来看,人性是最不值得去信任的!很简单,如果选举的话,对于西班牙人而言,他们会选择西班牙共产党;对于智利而言,他们会选择阿连德;对于韩国而言,他们真的会选择金氏家族;对于土耳其而言,他们也真的会选择古兰经。就像新加坡,如果不是李光耀,那我可以预见的就是,现在就是一个由激进的解构主义的马共所执政的一个贫穷小渔村罢了。
但这个不代表我就支持专制,支持独裁者的合理性了。在我看来,专制政体和独裁者只能是临时性不得已的重新建构的没办法的办法。因为像这些“明君”对于人类历史来说,我们清楚的可以看到,永远都是少之又少的。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要想真正的去长久的传承发展的话,最重要的还是要建构一个稳定的宪政、法治,以及保障自由和私有产权的传统。但是现实就是,有些国家他就没有宪政、法治以及保障自由和私产的传统啊!
而对于这些国家,这时候就只能通过一定时期内的政治强人来强力的影响和建构起在原有传统之上的新的传统。
所以我才说建构比解构更难,是因为随意的解构,带来的绝对不是天堂而是地狱!这方面的教训,我想不用我多说,不论是法国大革命还是俄国的十月革命,亦或者是我们的呈现出超强解构性的Chinese revolution,对于整个华夏文明传统的解构都是极具绝对性的破坏,更不用说在当时我们已经开始通过军政、训政、宪政三部曲逐渐的在旧的传统上去重新建构起一个新的传统。而这无疑是悲剧的。
想想如果我们当年不选择小米加步枪的revolution式来去解构旧有的以及正在建构的传统,就算我们的百代秦政传统再怎么不堪入目也好,残暴权谋也罢,也比经历解构之后的迷茫、无道德、无底线强多了。
再想想当年如果选择在我们的百代秦政的传统之上再建构一个全新的宪政、法治和保障自由与私有产权的传统的话,我们今天会至于这么没有方向吗?
2021.03.01,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