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花易落,深秋多寂寞。
雀啾啁,雁悲鸣,夜半雨零落。
云间山,雾中江,秋雨涨满河。
最是恼人秋月夜,风雨又瑟瑟。
一帆孤舟江渚上,悠悠独为乐。
昨夜,又梦回汉水河畔。
从2010年南水北调搬迁之后,或者再往前到2000年从我走出校园,来到这大千世界之后的许多年中,我一直想写点什么来记念我的故乡,却一直未能如愿。今日,终能坐下来一夙心愿了。
那山,那水,那人,是那样的让我不能忘记。以至于在我离开她这么多年之后,还是那样的对她魂牵梦萦!
依稀的还记得,小时候村子的模样。不大的村落,却是那样的祥和、安宁。五十多户人家,就那样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汉水南岸的沟里沟外、坎上坎下,家家户户就这样掩荫在绿树成荫的树下。村里鸡、猫、狗、牛成群,整日里都有鸡鸣犬吠、羊咩牛叫。还没上学的时候,整日里就和一群小伙伴们上窜下跳。由是顽虏,掏鸟窝、摘桑果、弓箭射鸡、棒打黑狗就是家常便饭,常弄得鸡犬不宁,各家告状。回到家里,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第二日依然我行我素,气得爸妈恨不得不让回家。
夏日的汉水河边,是家乡人的最爱。每年夏天,我们在家无事的时候大人就叫我们去放牛。把牛群往宽阔的河滩上一摞,任牛儿悠闲的啃着青青的野草,我和小伙伴们便自由了起来。在水中游泳、捕鱼,在河滩上嬉戏、玩耍,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大人们白天在地里劳累了一天,在傍晚时分,踏着霞光,肩上挑上一担空的水桶,前后摇摆的径直来到河边。除去衣衫,泡在清清凉凉的江水中,一身的汗味儿和疲乏,也慢慢的烟消云散。临到暮色四起,我们便和大人一道,赶着牛群,各回各家。那时的生活虽然简陋和贫穷,但却是那样的快乐和无忧无虑。
就在这样的村落,我们从无知稚儿长到青葱年少,至到初中毕业,各奔东西。出来工作了以后,身不由己之下就很少回故乡去。即使偶尔的回去一次,也是奶奶生日或是上坟祭祖或是亲朋过客,住上一宿后便又匆忙而去。即使在春节时分,回家后也是呆不上几日,就又返回打工所在地。
再后来的2010年,举世瞩目的南水北调工程进入到动迁的最关键阶段,我们被迁往到了几百公里外的随州,故乡的老屋在动迁后不久就夷为一片平地,故乡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故乡。
也就是在此之后,故乡在我的心底沉淀下来,慢慢的变成了一种时时在念的乡愁。
随后的2011年的深秋,我的最敬爱的奶奶故去了!回去奔丧之际,在村子里四下转转,看到稀薄的人烟与满目的衰败,才晓得岁月匆匆,早已经物是人非。拆迁过后的老屋,瓦砾遍地;留守的老弱病残,羸羸弱弱。曾经热热闹闹的小村庄,已不复往日的欣荣。那牛羊漫山、炊烟袅袅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了!
再一次离开,是在把奶奶送上山之后。爷爷奶奶的坟墓,正在老屋的背后。看着爷爷坟墓边的那堆新土,我脑海中盘旋的是奶奶带着我们一帮孙子、孙女成长的画面。如今我们长大了,奶奶却躺在那冰冷的土中,天人永隔啊!远迁的悲苦、亲人的逝去,在这一刻点燃了我的情绪。我跪在奶奶的坟头无声的啜泣到后来失声恸哭,任由别人拉扯,怎么也不肯起身。那时正下着绵绵秋雨,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绵绵不绝……
终归是要离去的!萧萧秋雨中,一阵风吹来,雾蒙蒙的一片。故乡在逐渐远离的视线中,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至之再也看不清……
故乡哟,一生的情愁!生于斯,长于斯,今生怎么可能忘记!
若有来生,愿再生在这个汉水河畔的小山村,依呀学语,蹒跚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