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真正的白话文大师?
——张爱峰
自新文化运动至今,将要有一个世纪了,谁是白话文大师?
在白话文的初创阶段,它是一种很不成熟的东西,因此在那个时代是很难产生出大师的!可偏偏有那么些人固执的认为鲁迅是白话文大师,甚至还说中国文学至今还没有人超过鲁迅!我不知道这种话里有多少政治的因素,多少文学的因素?诚然鲁迅的短篇小说确实不比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差,但我认为他比博尔赫斯、卡夫卡还差很远。
鲁迅对白话文的贡献是创造了一种简洁的白描语体,一种很生硬的语体,说难听一点他还不能很好的用白话文说话,这就是今天很多学生觉得读鲁迅很艰涩的原因!那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大师的年代,如果一定要找白话文大师的话,我认为还是朱自清和徐志摩,他们两个人的语言在那个年代是最流畅的。朱自清的散文即使在今天看来,仍然不失其魅力,朗朗上口!徐志摩的好多诗也还不 能很好的运用白话文,也有一些很生硬的地方,《再别康桥》却是白话文不可多得的经典之作!
稍后一点的老舍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京派小说由此而成名。老舍对北京方言的出色运用使他成为抗日战争之前最出色的白话文大师,即使今天看来你都会觉得在那个时代把白话文说得那么溜是很不容易的!现在的作家达到老舍这样的语言水平的并不多见!
随着白话文的逐步完善和规范,人们能够很流畅的说话了,不再象五四时代那样半文半白,磕磕巴巴了。这时,孙犁和赵树理成为白话文运用的两位优秀作家,走出了自己的特色!但是在老舍这个大师级作家的阴影下,他们并没有达到多高的水平,超越老舍!
文学始终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向雅的方向发展,诗歌无疑是最高雅的文体,诗人无疑是语言的最出色运用者!有人说,诗歌在创造语言,而其他文体只是在运用语言。这句话是有点夸大,但不无道理!但由于诗歌在当前备受冷落,它的影响没有波及很大。我这里只说两位诗人。
顾城使语言进入一个纯净的童话世界,他对于语言的运用虽然说赶不上印度的泰戈尔也差之不远!他的诗歌并不比泰戈尔的《新月集》《采果集》差!
而另外一个语言大师就是海子,他达到了中国修辞的高峰,“太阳,吐血的母马” “海鸥是上帝的游泳裤”这些奇诡的想象至今尚无人能及,同时他的短诗使语言进入一个纯净的农业颂歌时代,影响了一大批写土地、麦子的诗人!他的长诗使语言进入了一个狂暴的时代,魔幻的时代,一种高速飞行的时代!我觉得如果海子能够活到现在,他写魔幻小说的话应该是能够写出超越《西游记》的作品!海子对语言的贡献并不比文言文时代的屈原和李白差!
还有一个高雅的代表就是无人可以代替的古龙!有人说,古龙写的最好的段落足以与中国最优秀的散文诗媲美!这决不是夸张,他对白话文的运用是小说家中最好的,是一种真正的诗意的表达,绝望的激情、彻骨的孤独,爱与美的凋谢!这才是真正的诗化小说,而所谓的沈从文、汪曾祺差之远矣!
文学发展的另一个方向就是俗化,越来越口语化。京派文学的代表王朔是很成功的,他并不亚于他的老乡老舍,是他使文学进入了痞子时代!王小波或许是中国最优秀的小说家,但他的贡献更多的是在小说的结构方面,而不是语言方面!
我认为在语言口语化方面做的最成功的是台湾的柏杨,他甚至比王朔和赵树理更口语化,真正达到了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读他的文章你会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口语!他是语言说得最溜的一位作家!李敖总是说白话文最好的是自己,但你会发现他的文章证据太多,适合做一个考据家,适合做一个大学者!
当然另一个无可否认的对白话文影响的的人就是周星驰,大话语体对白话文的影响是很大的,成为网络最流行文体 !
谁是白话文大师?我认为只有这么几位:海子、古龙、柏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