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五的搞笑故事: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话说一天晚上,皮五辣子在王二家喝完酒回家。此时已二更多天,东大街上黑咕隆咚,也没有行人,突然听到黑暗处有人哭泣,凄凄惨惨,还隐隐约约。
皮五辣子胆子本来挺大,这时候也怕起来了,这深更半夜的,不是闹鬼吧?但一想自己的泼皮身份,不能怂啊,让人知道了笑话。就忙捡了块石头在手里:“谁……谁呀?谁在那哭?不开口我就扔砖头了。”
“别扔,是……是我”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皮五辣子胆子大了许多,跑上前去。虽在暗处,隐约看到银号门外的墙角处,蹲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就问她为啥在这哭。
原来她丈夫是个挑铜匠担子的手艺人,一天不做,就没饭吃。一个多月前,他得了场病,花了不少钱。后来病虽好了,但身体虚弱浑身没劲,手艺做不了。
又要滋补身体,家里已卖绝当尽,哪有钱再买好吃的给他。昨天这小媳妇把剩下的一碗粥给她丈夫喝了,自己已一天没吃了,早就是饥肠辘辘。
实在没法,今天晚上,丈夫让她到银号跟金老板商量下,向他借三吊钱,承诺只要身体稍微好点,就到银号里去做工还债。她心里着急,金老板又认不得我,肯借钱吗?银号早已关门,门敲开来也借不到,不如不敲;回家吧,又怕丈夫生气,病后的人肝火旺,再气出个好歹来。
想想这种日子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坐在银号旁边,等到明天早上再说,或者干脆让老天把她冻死算了,悲从心底起,所以在此啼哭。
皮五辣子听后说:“这家金德泰银号的老板金瑞之,人称金二胖子,平日里靠放高利贷赚钱,九出十三归,而且是个势利小人,只会锦上添花,哪会雪中送炭。你家这个样子,他怕你还不上,怎会借钱给你?”
皮五辣子想了一下,说:“我给你出个主意,我假装是你丈夫,你只需如此这般。”皮五辣子把计划说了一遍。
“这样能行?”
“看我的吧,你只需当你丈夫死了,在这门前放声大哭,把金二胖子引出来,有钱人最怕出事,我在这装死讹他,到时你就问他要三吊钱,拿到手你就跑,一切有我。
这个女人想想:都没法活了,还有啥不能,就依了皮五的话。皮五辣子说完就往银号门槛上一坐,后背靠在两扇门中间,教这个女的;“哭吧,大声哭!”
这女人心里确实凄苦,想一想就哭出来了,而且越哭声越大,银号门口果真象死了人。
金二胖子每天三更才睡觉,这时在银房里算帐,突然听到门外哭声大作。
“坏啦,店门口有人哭,今年没多天了,银号不能出事呀。” 就让账房先生端着油灯出去看看,金二胖子跟在后头。先生急忙把门杠卸下来,门一开,皮五辣子往里头一仰,“扑通”一下子就躺到地上。
要说皮五辣子这次苦吃大了,头摔的七荤八素,身子担在门槛上杠得生疼,还不能喊,也不能动,要装死人吗。他摔倒在地,把账房先生吓一大跳,金二胖子也急坏了。” 正在这时,小媳妇坐在外面地上又拍地又蹬腿,大哭大闹:“没命啦!乱开什么门呀?把我丈夫摔死了,我可怎么活呀……”
“有话说话,你别喊呀!”
“你把我家人摔死了,还不许我喊吗?”
“你的丈夫怎么到我家店门口的?”
“我丈夫生病了,家里没钱看病,我搀他出来,到亲眷家想办法。结果一文也没借到,只好扶他回去。他两腿没劲,走到这里,他要歇一下马上就走。坐在你家门口歇歇不犯法吧,你家夜里没事瞎开什么门呀?把我男人摔死了,以后我无依无靠,怎么过啊!我也不想活了,拼死也要跟你家打人命官司,呜呜,没法活啦……”
金二胖子听这女人要打人命官司,心急如焚,:“半夜三更的,你先别哭啊,谁又不是有意害他,别忙,让我来摸下子,说不定他还有气呢。”
他肚子大,衣服又穿得多,慢慢下蹲,伸手去探皮五辣子的鼻息。皮五马上闭气不呼吸,加上天又冷,鼻尖、嘴唇冻得冰冷。金二胖子手一摸,吓得缩回来,“唉,没气了。”
账房先生早吓得蹲在角落里,没敢把灯端过来照看。这女人还是哭喊得不住嘴,金二胖子怕惊动大家,再有人帮着起哄,就不大好弄了,就赶忙与女人商量私了,同意拿三吊钱买棺材安葬她丈夫,但有个前提,让女人把尸体背走。
金二胖子怕有变数,赶紧让账房去拿钱来给她,小媳妇把三吊钱接过来,掉头转身就跑,嘴里还说着:“死人太重,我背不动,先走了,”随后溜之大吉。
金二胖子气坏了,也顾不得身体笨重,脚一抬,准备在死人身上跨过去,追那个女人。
这时候皮五辣子突然爬起来,“金二胖子呀!”一声大喊, 胖子直接“黄金入库”,屎都吓出来了。账房先生以为诈尸了,躲到角落里,两手抱着头,吓得浑身直抖。金二胖子定定神,再望过去,这不是皮五辣子嘛!
“我皮五辣子酒喝多了,回去睡觉,走到你家店门口坐一下。你开门无妨,把我推出去或者弄家里都行,你竟然做这种缺德事,偏把我担在门槛上,一半在里头,一半在外头,腰都酸了,头也摔伤了,不行,我要睡到你家里养老。”
“五爷呀,我已经给过钱了,你就别再为难我了。”
“你给钱,帮穷人忙的,不关我事。我的腰受了伤,你跟我怎么算?”
“五爷呀,老规矩,我贴你二百文,买张膏药好不好?” 金二胖子这时想起来皮五的规矩。皮五辣子也不客气,接过二百文,扬长而去:“金二胖子,你记着啊,下回千万别再跟我玩半段里头、半段外头了。”
金二胖子气得哆嗦,心里有话:下次再有人在门口哭,哪个龟孙子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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