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端上一盘安格斯牛排,我的肠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这已经是我出差来北美后的第八顿牛排了!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故乡的小吃,那街边油亮亮的烤串、火辣辣的麻辣烫、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要是再来两瓶北冰洋汽水,嘿!那就绝了!我猛地咽了咽口水,忽然想起《舌尖上的中国》里的一句话:“总有一种味道,以其独有的方式,每天三次,在舌尖上提醒着我们,认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日的来处。”
下飞机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上了出租车,我便马不停蹄地奔向我们经常去的大排档,透过潮湿的晚风,我仿佛已经闻到了烤羊肉串的孜然香味。
“呦,刘哥,好久不见哪!?上哪发财去了?”老板娘看到我,便匆忙放下手里盛了半盘的煮花生。
“嗨,出国考察了俩月,没啥好吃的,可把我憋屈坏了!这不,下飞机就奔您这来了!”
“哪都不如咱家的菜香吧?哈哈,还是来十根烤串,两条烤茄子、一瓶北冰洋吗?”老板娘已有过几年的交情,她熟悉我的老三样。
大串的烤肉还兹兹冒着油,透着北方人的爽快和豪气。吃烤串得露出门牙叼着肉,沿着竹签的方向,往下撸。趁热使劲嚼,肉香四溢,唇齿留香。来一口北冰洋,火辣辣在冰凉中沸腾又消解,那感觉简直赛过神仙。周围都是吃烤串、喝啤酒、谈天说地、乘凉的食客们,在夏夜的凉风中,他们笑谈着一天的见闻,分享着彼此的烦恼,烤串,俨然已经成为我们共同的生活方式。
我忽然想起了曾经来公司交流的一个英国朋友Frank。为了让他了解中国的美食文化,我尝试着带他遍尝中国美食,粤菜、川菜、江浙菜等等,吃了几天后,他忽然问我,哪里可以吃到英国的炸鱼和薯条。我简直太失望了,我想不通,跟那些垃圾食品相比,这么好吃的精致菜肴你们都吃不惯?我简直有一种“山猪吃不了细糠”的愤慨。
现在,我终于理解了,世上本没有最好吃的食物,吃习惯了,也就成了最好吃的食物。这食物里有你最熟悉的人,最熟悉的环境,最熟悉的故事,那是你最熟悉的味道,那是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