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今天,我买了一张18号凌晨五点从太原开往北京的车票。因为便宜,因为时间合适,因为这个点儿,没有送行的亲友,只有自己牵着爸妈的手,不想放开。
这是一趟绿皮火车,五个小时到北京,这五个小时里,除了一同前往的同学,便只有我一个了。大约也是从那时起,我习惯了独处,喜欢上一个人可以思考的时间。
人真正思考的时候,其实很难被打断。我就是这样,到了车站,有单位的人来接站,礼貌应付两句寒暄,然后坐上车,便沉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路向西。这是我不认识的北京。车开的很快,高架路上没有红绿灯,两旁只有看不清高度的楼和灰突突的天,然后略过一片我熟悉的陌生之地——首钢。略感亲切,一样的红色管道,一样的大烟囱,广袤的厂区,熙攘的家属区,只是因为搬走了,没了生气,不像太钢,总有数不完的自行车,看不尽的工人。
我是太钢的子弟,爸妈和家里的亲戚,大半以上都是那里的工人。早些时候,我认识的太原家庭(至少在北城),每家每户总有太钢的工人,说起来,都认识,也许这也是我之前从来不觉得太原陌生的原因。太钢是个大国企,养活的一半太原人。太钢的厂区在太原的西北角上,选址有问题,在风口处,太原的污染也因它。但不像北京,太原没有财力,或者没有想法把它搬到别处,终归省会不如首都,而它也太老了,也许不值得了。
思绪回到飞驰的车里,开了很久,才到了单位,这里已经是陌生的地方了,但应该还是北京。
比脑中期盼的差,比心里准备的好,不痛不痒的安排,但总算有个栖息之所,我也知足了。
我很固执。来北京,就因为我怕待在家里,走上毕业,工作,成家,养子这样的生活,哪怕拖几年我也愿意。可我没有想过的是,原来,独生子女是父母的心头肉,而父母更是独生子女的一生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