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一天》

太阳缓缓升起,清晨的阳光总是给人带来精气十足、精神抖擞的意象。一缕阳光从天窗透射进来,照在被子上小心翼翼地移动。

七点多了,叮叮叮,闹钟响了,母亲关掉了闹钟,眯了一会儿后,缓慢地爬了起来,摸索着枕边上的眼镜,戴上后,拿着手机下楼去了。母亲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昨晚买的排骨、胡萝卜等,再从厨柜里拿出高压锅,走到米缸里倒了两三碗米,洗了洗,淘了淘就准备开始熬粥了。母亲刷了刷牙,洗了把脸,取出搓衣板洗衣服,很快一会儿的功夫,母亲就洗好了,但就是不想拧。因为我们家厕所很小,母亲总想着厕所再大点就好了,就能买一台洗衣机了,不用手洗,嫌得麻烦,还好我家有一台小的滚筒脱水机,帮母亲省了不少力气。

九十多斤的母亲每天都要抬着脱水机从大门边到里边的厕所里,有时父亲没有出海打渔的话,就会帮母亲抬,但脱水机经常都是在罢工的,衣服一多滚动不起来了,母亲总是被这个脱水机气得喘粗气,然而,今天的脱水机滚得很顺畅,三两下会儿功夫,就滚得干干的,母亲把衣服装桶里,提着走上了楼梯,取出衣架,套上衣服,之后,一边叫着姐姐起来上班,一边一米五八的前半身缓慢地爬出五十米多高,八十米多宽的窗去晾晒衣服。

这时,高压锅里的粥快好了,母亲这边的衣服也晾的七七八八了,走了下来,打开餐桌,一手握着隔热垫,一手拿着碗粥,搁在了餐桌上并叫了爷爷吃早餐,而母亲在厨房里随便地扒拉几口就挽着一个工作袋子以及拿着一串钥匙走了出去。母亲坐上电瓶车,由于车坐稍微高了点,母亲就踮着脚着地,捋了捋微烫卷的头发,套上头盔,绳扣从下颚边扣上带上了头盔。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发亮的如刀刺,便是母亲脖上的银项链,听母亲说这是父亲当时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已有二十多年了。

一刻钟后,转个弯,排着长长的队,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脸面有些黑黄黑黄的,戴着口罩,扎着头发,左手筷子,右手铲刀,手法娴熟地把顾客要的卷粿、萝卜糕、芋头糕等三两下煎好了,一个接着一个,都忙得连一杯水也来不及喝,这就是四姑婆。后面坐在矮椅子上的四丈公忙着掺和米浆,做粿和糕并蒸着甜碗粿。母亲把车停好了之后,听到有顾客要很多饺子,小跑起来进了店里,放下工作袋,包起了饺子。不一会儿,饺子包了好几笼,母亲便把饺子送进迷你型的蒸车上,回去又包起了饺子。

突然,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跑了进来,扔下钥匙,围起了围裙,也是左手筷子,右手铲刀,这位就是四姑婆的大女儿。她刚刚把她的女儿送去了学校,她非常爱美,就那皮肤雪白的如牛奶似的,微胖的小身材,在她那父母辈的眼里就是个好生养的女子,但她就是话多了些,有些小抠。

很快十一点多了,店里的顾客越来越多了,比早上的还多很多,都排出两条队出来了,这些顾客都是买去中午配着咸茶(茶叶擂碎末,倒入开水,撒点盐),和亲戚朋友或者邻居们一起闲聊。母亲今天包的饺子也快接近尾声了,包完后,去洗碗碟了,那双干巴巴,部分老茧的勤快手,伸入洗碗盆里一直在洗着,不知不觉当中也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了。这时店里没有多少顾客了,四姑婆她们也忙得过来,母亲便下班了,提着两盒叫四姑婆提前煎好的粿和糕,放在车前,开车回家了。

中午的太阳正处在上头,火辣的阳光照射在地上如同镜子般的透亮而刺眼,热浪滚滚,路上的人好像都站在蒸锅上,冒着烟,就连前方看着的车和物都像波浪一样,滚动着。

回到家里,已经差不多中午一点了,母亲打开餐盖,拿出碗,分出一些粿和糕给爷爷吃,爷爷的饭量很小,一盒吃不下去。随后,母亲去厕所里洗了把脸,换了套衣服,拿着剩下的粿和糕去二姑家喝咸茶。二姑家说起来有点奇怪,有时十一点多开始喝咸茶,有时下午三四点了才喝咸茶,到了晚上十点多、十一点了也有可能喝咸茶,她们对咸茶喝上了瘾,一天不喝的话感觉接下来的家活都做不起来似的。

走没几步就到了二姑家,二姑家跟平常的一样热闹,主要是儿孙较多,街坊邻居的也去她家喝咸茶,来二姑家的每人都带着不一样的美食,有表姐带的凉拌菜、有苏婆婆带的甜糍粑、有表嫂带的盐焗鸡爪、有红姨带的拔丝地瓜......丰富至极,小孩子们老开心了,有的直接上手抓,有的趴在餐桌上,往他们嘴里塞了。

孩子们吃饱后,就去上学了。这时候就到了大人们喝咸茶了,他们围坐在一起,一口咸茶一口说这说那的,一激动的话,连唾沫星子里都会夹杂着她们口中咀嚼的芝麻和花生。聊着聊着,二姑的目光注意到了母亲的眉毛上,母亲有些少女般的羞涩了起来,是的,母亲的眉毛是前几天去修的,大家接着看看母亲的眉毛,一副晶莹的柳叶眉修得让人羡慕至极,于是大家转移到了眉毛这话题上,闲聊了起来。在有说有笑当中,不知不觉地到了三四点,约着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了。

母亲先回趟家中,上了个厕所,拿出电饭煲煮饭,便和二姑她们一起去菜市场了。母亲一到菜市场就很纠结今晚要吃什么,总是在菜市场里面转啊转,可是母亲又很随便,就随便买了点,所以我们家的晚餐几乎每晚都差不多的饭菜。半个小时过去后,母亲买好菜了,从菜市场走了出来,经过了在家门口卖鸡蛋的小叔婆那,又闲聊了两句之后便回家忙碌今晚的晚餐。

回到家中,电饭煲的排气阀门冒出卷卷小烟,饭快要煮好了,母亲动作也很快,洗好了菜,准备下锅炒菜了。这时五点多了,姐姐下班回家了,母亲剩最后一个菜就炒好了,叫着姐姐打开餐桌准备吃饭了。我们家平常都是六点左右准时开饭的,母亲端着菜摆上餐桌之后,都有一个习惯先走去小舅妈家,跟侄子和侄女们玩会儿,也跟小舅妈闲聊会天。差不多我们快要吃饱的那个点,母亲就回来吃晚餐了。

夕阳近西而落,红霞的余晖落在大海之上,波光粼粼,大小船只随波浮动,像极了母亲哄在摇篮床上的婴儿一样,甜美而温馨。

母亲洗了碗筷并拖了下地,便提着今天的垃圾走出去扔了。不一会儿,回到家中,小姑来家里坐了坐,母亲泡茶和小姑闲聊了几句,小姑很少来我家,一来屁股都没坐热,就嚷着要回家了,说天黑,自己一个人走巷子回家害怕。母亲在小姑面前也不见外,女人家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唠叨着亏了自己泡的这么好的茶叶,不喝怪可惜的。于是,小姑还是喝了两三杯,笑笑着也没放在心上,便说着说着要回家了,母亲去送了送小姑。

母亲在家呆着无聊,总会去二姑家聊会天并喝几碗咸茶。时间过得很快,十点多了,母亲慢悠悠地走回家中,爬上阁楼,拿出睡衣去洗澡了。洗完之后,在梳妆台上,取出护肤品抹了抹,涂了涂,便上床刷会儿视频了。

从天窗望出,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之上,皎洁的月光格外的朦胧美。在寂静的夜晚,家中似乎弹出一首高低起伏的歌曲,不知不觉中酣睡入梦......

(2021年5月9日母亲节,祝天下的妈妈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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