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翠花告诉我她要结婚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她是我朋友圈里最早宣布婚讯的人,那也就意味着,这将是我参加的第一个需要以“我”的身份出现不再是跟着爸妈混吃混喝的同龄人的婚礼。
猛然间的角色转变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记忆里,我们都还停留在那个相识的美好年华里。
十六岁那年,我来到位于市郊的全住宿式高中读书。当我和爸妈提着行李进宿舍的时候,屋里只有翠花一个人。她坐在床上,见到我们,害羞的起来问好。翠花很白净,有张樱桃小嘴,说起话来轻轻的,给人温婉的感觉,像是一阵徐徐吹来的清风。这是我初见翠花的样子,印象极佳。
厮混熟了,才发现这货根本就是一傻白甜,初见之时的文艺气质早就丢到了十里八荒的不毛之地。高一那年,翠花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固定程序:回想这一天由于自己的二缺所经历的种种情形,长叹一声“哎呀,Sui死了!”,盖被睡觉。于是乎,这句话在宿舍里风靡起来,被大家各种模仿引用,她也不恼,只笑:讨厌讨厌!时值元旦,班里决定每个宿舍都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我们思前想后,决定编排一出小品“翠花相亲记”。主角是她,时隔多年,小品内容俱已忘记,却唯独没忘她头戴两个大蝴蝶结,身披床单,边唱边跳:你是不是饿得慌呀,咿呀咿呦喂,你要是饿得慌呀,翠花给你溜肥肠,翠花给你溜肥肠......“翠花”名号由此而来,沿用至今。再后来,文理分班,又换宿舍。原来宿舍的六个人,只有我、翠花、傻子依旧在一起鬼混,虽然翠花和我俩不是同班同宿舍,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发展伟大的革命友谊。翠花经常来找我和傻子,所以也与新宿舍的人打得火热。新宿舍有人过生日必有翠花到场,而翠花生日时,我们会在零点偷偷地把礼物放在她的宿舍门口,打电话骚扰她。......就这样相亲相爱了三年。
二胖,翠花的同班同学。默默的喜欢了她三年也等了她三年,据说当年还很闷骚的在空间里发状态,大有一种“我喜欢你,与你无关”的孤高姿态。高中毕业没多久,两人好上了。跌跌撞撞,在经历了吵架分手复合甜蜜之种种虐心狗血情侣剧必备桥段之后,二胖和翠花终于决定要步入神圣的殿堂了。我们看着他俩这一路的酸甜苦辣,直至如今正果修成,打心眼儿里为他们祝福。
时光兜兜转转不停歇,和翠花相识已经七年了。她是呆呆萌萌经常被我们调戏的姑娘,她是笑起来很美好能照亮我眼睛的姑娘,她是得知我失恋后哭着打电话安慰我的姑娘——她是我爱的姑娘,她叫翠花。我不太喜欢用“闺蜜”这个词,是觉得它有甘如醴的甜腻之感,而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更像是宣纸上的红梅,虽然落纸时是淡淡一笔却有着永不褪色的鲜红之颜,充满着青春岁月沉淀下来的信任与安心。我们都曾是少年,孤单的走在风里,机缘巧合遇到彼此,从此心里多了一个温柔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