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短书集》第300篇而作。
今天是公元2017年5月16日,《短书集》第300篇至此来到,不过允诺你的辽阔之地好像并未如约到来。今天我想写写《短书集》的历史,在阅读过一些著述之后,终于有一个机缘可以得见自己,得见一段时光是如何在光影转换中一点点移到眼前。
《短书集》的第一篇文章《这里的孤独不增不减》发布在2015年8月18日,按照我们现在对日期的认知和添加的意义,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日子。我也相信《短书集》之所以能按照数字逻辑走到第300篇都是拜这个日子所赐。不过很不幸的是,在一个如此好的日子里,我却选择了一篇讲述孤独的文字来应景和开头。这篇文章就好像是预言一样暗示了《短书集》随后的命运一样。到了另外一年的回头展望,我才发现当时出发时所暗含的跌宕在那时已经讲述清楚了。只是我满怀雄心壮志,根本无暇理会一篇文章所昭示的巨大启示。而现今,我唯一能理解的就是当初的孤独到现在还是不增一分,也不曾减一分。
对于当初出发时所怀抱的想法和念头我现在已经无从在记忆中提取。在书写的路程上,若是问我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想可能就是一个疲惫的微笑吧!除此之外都是多余。
《短书集》本是阅读和笔记的集中营。我曾试图相信部分内容是《那些美好的事物总以各种面目出现》地挣扎,可惜世间美好的事物不但柔弱,而且易碎。这些美好的事物只能以残存在自己眼中的影像为作为存在的凭证。我只能说我很幸运,有机会和一些美好的事物和心灵擦肩而过,即便在世间看到的丑陋与各种恶数不胜数,不过我依然知道有些美好始终在世间的角落中得以侥幸,并被我一窥所见。
有些美好的事物只需要一眼就够了。我见即所得。世间的事只要自己看见过就已经足够了。就像麦克白独自言语时一样““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这一点在福克纳的眼中,就是他足不出户却深深其中奥秘的那个南方小镇。
是的,我见过其中一些。例如ET踩着自行车在天空穿梭时那个夜晚,我就是一个路人。在勇士杀死巨龙之后坐在尸身上喘息并长出龙角时,我是那个埋伏在洞口的眼线,在庄子先生曳着牛尾巴踩着烂泥在回家的路上跌跌撞撞时,我在那头老牛身上抽了一鞭子。可怜老先生根本么没有防备就以不完美的曲线姿态与泥水亲密一番。在孔老夫子凄惶地立在城墙根下时,我清楚地听到有人说他像一条狗一样。不顾我根本没闲情多瞟一眼,因为我也不比他好过几多。后来我还经历了一些现在说是传奇的事,不过在当时只能是一件又一件的苦差事。总之耐折腾是活下去的最大保证。
在跟随张骞一路西行的路上,没有尽头才是最大的惩罚,在翻越葱岭之后我们就走散了。张骞非要去追逐那些野生的马儿。两条腿的人去追撵四条腿的,我多少知道他是有点疯狂!他跑向大山,我走进旷野。一直走到一片蔚蓝色的水的面前才停下。对于一个干渴至极的人来讲,面对无穷的水却不能吸畷一口无疑是上天的眷顾,后来我才知道那片蓝色称之为”爱琴蓝”。后来还有一种“克莱因蓝”比它更为纯正。就像我遇到的那位白胡子老先生,手中端着一杯有些泛滥的不知名的汁水,周围还围着众多满面苦楚的年轻人。那位老先生说得最明白的一句话是:“其实这毒芹汁没有那么难喝”。我只能说这位老先生将理性与经验做到了契合的验证。
经历多了之后往往记不住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有趣的人还能印象深刻一些。我有一天遇到一位骑着驴子穿着红衣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一大群不知所谓的人。在那些人口中说这个年轻人是弥塞亚,见识颇广,有些神通。我问他归乡之法,他却说从这天这边到天那边都是应许之地,一直走就是了。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相信了。不过没有意料到这一走居然用了一千年的时间。应该说再长的路都可以走到了。不过我却没能找到葱岭的入口。
我在草原上游荡多年。来自花刺子模的信使几次从我眼前疾驰而过,我问他为何如此匆忙,信使说有天大的好消息要传送。我实在想不明白在这广无人烟的草原上能有什么比天还大的好消息。不过我注意到每次回来的信使都不是上一次我见到的那一个。
有一天,一个名叫马可波罗的中年人在梦中将我叫醒,他问我草原的尽头在哪里?我随手一抬指了一下。他连句礼节性的回礼都没有就赶忙走了。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就跟在他的后面。没想到他的路程比我能想到的还要长。不过托他的福。我终于绕回来了。
以上这些故事都是在《短书集》中发生和记录的故事。起初我对这些神憎鬼厌的胡言乱语深恶痛绝之。一个人怎能将躯干变为高山,将河流化为血脉呢!这些法术我也曾反复修炼却一事无成。不过那位说毒芹汁不难喝的老先生说:"世间所有的知识就是从一个故事开始的,讲好一个故事将会拥有全世界”。那一次我又相信了。而且事实证明,这位老先生的确是验证了理性和经验的契合。
于是故事成全了希望和寄托。不过经过我的实践证明,我的故事从来不是那么好听,说好能拥有的全世界在我这里只实现了一双脚那么一丁点大的土地。不过幸好我还是经历了一些时间的,在那些时间里,我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解和认知会不太一样。每一片土地在某一个时刻都会有一个人前来,手中擎着一面大旗说那块土地归他了,可是土地从来不会跑,大旗却换了无数面。所以我相信只有足够好和足够多的故事,一定能拥有全世界。这个让我生疑的相信一直延续到现在。
《短书集》记录了部分不那么成功的故事。至于那些成功的故事被我小心地私藏着,我担心一旦讲出来,说好能拥有的全世界就会一窝蜂得纷至沓来,我还有些紧张和不适应。所以先暂缓。都这么久了,我不着急。
《短书集》最开始的初衷是想讲述一些好听又言简意骇的故事,最好一针见血。让人听了之后立刻拜俯脚下痛苦流涕。可是讲故事实在是一项需要高超技艺的技术活,话说出来之后,还需要很多的废话去填充和陪衬。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楚故事里哪些是直指人心的话,哪些是口水话痨的话了。为了省事,只能就这样一盘全数奉上。至少有益无害,但吃无妨,只管果腹不管饱。
这些故事能讲述多久已经不是我愿意臆测的事情了。时间无尽向前,空间静止不动,这其中逝去了什么,留下了什么。谁都不给予肯定的答复。我只是希望在某一个时间里,会有路人在路边篝火旁胡思乱想,说起他的旅程中曾经这样了无生趣的遇到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堆废话连篇的故事,用以驱散漫漫长夜的寂静。
说到这里,我很想说说有关辽阔的事。这一个荒诞的想法萦绕在我的视野中纠缠不休。辽阔我始终未曾见过。我只能说:“看,就在前面,辽阔就在前面”。
我对此深信不疑。顺便再向《短书集》的订阅用户致以深深的敬意。这些不正经的文字让你们受惊了。
如果上述文字中讲述的景象不在你的认知中,请相信我,你没有错。一定是我走错了时空。那么你就当是自己无意间的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