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将在4月11日发表于勇士专题的ESPN杂志的封面文章。
对于绝大多数在芝加哥第二大城市喜剧场的观众而言,史蒂夫科尔仍然是1997年NBA总决赛第六场投中关键球的公牛队英雄。
“这个荣誉后来他在马刺得到过吗?”有一位观众这样留言。“作为新秀教练第一年就领导勇士队获得总冠军得到过这个荣誉吗?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接到乔丹的传球然后完成致命一击(从而获得个人荣誉强)。”
当科尔和他的教练团队在1月份某个晚上来到这家戏剧院观看演出的时候,演员贾米森韦伯正在台上表演着这些台词。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让一个跑腿跟班去问问科尔是否愿意上台并即兴表演一个节目。结果科尔一上台,整个喜剧场的观众们就“炸”了。韦伯说:“他拥有你想要的任何品质,他在当时的氛围节奏下非常得自信,在观众面前表演得很愉悦,完全不担心台下的观众如何看待他。”
“当你出现在那个场合并且去表演的时候,你会感觉你整个人都被打开了。你进入到了那种状态然后完全沉浸在那一刻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儿中,身边的其他事物在那段时间里都黯然失色。”
其实,科尔和他的妻子Margot自从科尔在90年代中期为公牛队效力的时候就喜欢来到这个喜剧场观看节目了。他们会带上他们的孩子,每次夜间出行都是有所含义。绝大部分时候他们会在喜剧场开怀大笑。但科尔也曾经扮演一个青少年去打一些恶作剧电话。
在前不久,科尔曾经参与到一次电视讨论节目。
在这次电视节目里,我们第一次听到了许多科尔的故事。(译者注:此次节目是科尔和他的教练组一起参加,还发生了电视台剪辑的时候很多镜头只剪辑了科尔一半身体的笑话。)
在金州勇士队的14-15赛季的总冠军后的几个星期后,科尔在7月进行了背部手术。这个手术在他的脊椎里制造了一个流动的洞口,而这个洞口需要在九月的第二次手术中完成修补。而在九月末的时候,科尔和妻子Margot则是共同举办了50岁的生日宴会(他们俩的生日仅仅相隔一天)。
“他总是给人展示还不错的一面。”Margot说。“但是你可以看见他其实承受巨大的疼痛。”
在那几个月里,科尔就像一个背壳一样包裹自己,你可以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他正在和精神紧张带来的头痛做斗争。最糟糕的事情就是他完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以及不知道未来是否能够恢复。和作为一名运动员受伤不一样,运动员碎了一块骨头,医生会详细地告诉运动员需要四到六个星期才能恢复。但是科尔的病情他完全一无所知。那种疼痛不仅仅是背部带来的,更重要的是大脑。他感觉恶心、虚弱、疲惫以及头晕。在赛季初的43场比赛里,他都处于恢复时期,他让35岁的助理教练卢克沃顿掌管着这支联盟最佳球队。
“有些时候(没在场边指导)我真得觉得很不爽甚至很生气,”科尔在节目说。“但是我又不能强行上场,那样对我没任何好处。”
科尔害怕他没法再恢复到手术前百分之百的状态,但是在一月末客场对阵底特律、克利夫兰和芝加哥的时候,他至少感觉他自己的状态更好了。所以才有了前文他在芝加哥上台去即兴表演以及和观众互动。“就是那一刻我开始感觉我可以再次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科尔说,“我已经从伤病中走出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可以轻松地下个结论:科尔出现在了那个喜剧舞台,冲破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并且回归到了教练席,不再会有任何疼痛。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发展的。
没有足够令人满意的解释去解释为什么科尔的头痛会如此严重。曾经有一个理论说可能是一开始手术后脊椎的流体容量的变化锁住了他体内的身体平衡,导致产生了每日持续不断的头痛综合征。但是这仅仅是一种理论,自从七月以来他每天都有非常严重的偏头痛。有些日子里他感觉良好还会去徒步旅行,但有些日子里他看到的全是头晕的小星星,需要抓住椅子或者靠着墙才能让自己不会跌倒。
从芝加哥回来后的一两个星期后,在对阵太阳队之前,科尔在教练办公室里用冰袋冰敷他的脖颈。那是全明星赛前的最后一场比赛,他当时想要的就是赶紧回到圣迭戈(译者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太平洋沿岸城市)去休息,做瑜伽,享受日光浴以及去狂欢。但是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家人最爱的那条10岁的黄金猎犬“Oscar”却生病了,并且很快就去世了。
在夏天和秋天最艰难的时候,带着Oscar去散步已经成为每天能让科尔心情愉悦的一部分。
“那就像Oscar在等待科尔回家然后给他说再见一样。”Margot说。“这真得让人很伤心。”
这难道又是上帝给科尔带来的挫折磨难?这难道就是宇宙对待一个作为球员获得五次总冠军以及作为教练获得一次总冠军的平衡方式?命运就是这样去报复一个拥有机会去执教最伟大球队之一的人?他在获得这些后是否还需要面临其他的磨难?他的球队是否还会成长?
“我和科尔就这个问题好好地谈了谈,尤其是当我们正处于一些糟糕事件的时候,我们真得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儿),”Margo说。“比如:还会有什么经历?我们难道应该就坐在那里然后看着彼此就说,‘也许还会发生一些比较好的事情来平衡这些糟糕的事儿。而且必须发生一些好事儿,因为这是宇宙平衡的规律。”
但是谁知道呢?我们从来就不知道。
科尔内心充满了难过。唯一能让他感觉好一些的事儿就是当他闭上眼睛想起和妻子以及三个孩子在勇士队击败骑士队,时隔四十年后再次赢得总冠军后那次开心的拥抱。
“每次想到那件事儿我就会非常冷静,”科尔说。“作为一名教练,当你为别人的开心和行为负责任的时候,这意味着很多。”
他的背伤困扰了他整个季后赛,但是他总是把背伤置之脑后,投入到长时间的有压力的工作中。在总决赛第五场的时候,他做了一个真正扭到他的动作。他也在球队冠军游行几周后去打沙滩排球和高尔夫让背伤更加糟糕。很快,当别人都在畅想这群年轻的充满天赋的球员最终能够拿到多少个总冠军的时候;在拉斯维加斯夏季联盟赛期间,科尔从他的房间走到汽车上都已经变得非常挣扎。医生告诉科尔,他可能有残疾的风险。
“他每次经过赌场的时候,他每走20码(译者注:1码等于0.9144米)就不得不坐下来靠着那些装有插槽仪器的小椅子上休息一下,”Margot说。“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去进行背部手术。”
在伴随着连续不断的疼痛,经历了不断的喧闹和挣扎的几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没有什么事物值得留念。“它在不断提醒你世间的所有事物都是那么易碎,”科尔说。“这句话虽然听起来老生常谈,但是事实就是那样。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得脆弱,太脆弱。”
在科尔的背伤和头痛发作前,科尔是一个无比爱惜自己的人。他每天虽然精疲力竭,但是他一直在保持身体的平衡状态。当勇士队休息日的日子里,他就告诉他的同事们不要去办公室,他会劝阻他的球员不去接受大量的媒体采访和商业赞助活动。他总是能做对每一件事儿。他精心照顾自己,对每一个人都用正确的方式。沃顿说:“命运应该站在科尔那一边。”
上赛季每次当科尔从客场之旅回到家的时候,他都会对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执教这支球队获得了多大乐趣而滔滔不绝。“他就是有点晕。他沉浸在九霄云外。”Margot说。“因为他知道这支球队是多么得特殊,能够将这么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打球是多么得罕见。”
即使是到了今年,当他正在经历最糟糕的经历的时候,如果你去问科尔他从中学到了什么,他会回答感谢这一切。“生活的目的,就是去享受友情以及生活方式,以及如何影响我们的家庭。我们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一部分,我们真的是。”在一月份早些时候对阵国王的时候,他在一个雨水纷纷的下午说了这番话。
然而要知道那一天之前,他的身体感到非常恶心,以致于不得不取消了和朋友的午餐聚会,甚至延期了此次采访。
有些事儿,是需要一个男人隐藏在心中。
在1984年1月18日,当科尔作为一名大一新生在亚利桑那大学就读的时候,他的父亲在黎巴嫩被政治极端分子枪杀。他的父亲,Malcolm kerr是一名著名的中东学者,也是贝鲁特(译者注:黎巴嫩首都)美国大学的校长。
科尔在生命中不太爱谈论起这段往事。他只会回答一两个问题,然后很礼貌地尝试去转移话题。但是当他经历这个地狱般的夏天和秋天以后,他从这些经历中以及父亲的谋杀案中得到了一些力量。“日复一日,平淡如昨,”科尔说。“日子一天天地过,把自己投入到你喜欢的人和事物中去,保持活力继续向前。”
在家的时候他就尝试让自己恢复,他戒掉了糖和啤酒以及经过加工的食物。他开始做瑜伽以及一些形体恢复。在晚上的时候,科尔会阅读一些精神读物,比如《You Are Here》。他会在疼痛来袭的时候调整呼吸。
Margot通过搜索互联网试图帮科尔找到一些对他有帮助的新奇的治疗方式。她加入了一个可以处理长期头痛的公益组织。“我们在几个月里啥都没有做,”她说。“每次他感觉好一些的时候孩子们都会跑来问一些事儿,然后我们就决定一起吃去吃晚餐。接着这件事儿根本就不值得去做因为我们知道他其实非常难受。”
最终,这种孤立感几乎变得和头痛那样难受。在那些科尔感觉良好可以离开家的日子,他却会把自己锁在勇士队的房间里观看比赛。他会等待沃顿执教完一场比赛后,从教练办公室里出来后对他说一句:“感谢你给我们带来的胜利。”
在沃顿的带领下勇士队获得了39胜4负的战绩,包括赛季初的开赛24连胜。按照NBA的规则,沃顿的执教战绩将会划到科尔的战绩下,也就意味着沃顿其实在11月份的战绩是0胜0负。
“这仅仅是我们每一个人努力去为一个好朋友暂时扛上这个角色,这个好朋友是我们所有人都共同关心,他也是能将我们聚集在一起的人,”沃顿说。“我们仅仅是尝试帮助我们的球队前进直到科尔回来而已。”
助理教练 Bruce Fraser,是科尔工作中最好的朋友,曾经和科尔做过一个约定:他不会问科尔现在感觉怎么样,除非科尔主动告诉他他已经开始感觉很好了。
在十二月的时候,Fraser 感觉科尔渴望回到球场。但是科尔并没有给他说过他已经感觉良好,所以 Fraser 在科尔首次客场之旅回来的路上尝试去给科尔一些压力。“在飞机上,我们说了很多他是否对回来有兴趣的话题,但是他转过来说,好吧,这就是你想给我说的事儿?”Fraser 说。“我是说,你看你并不是非常思念回来嘛。要记住你曾经躺下的时候你差点就失去这一切了。”
对于科尔来说,他在2015年给球队建立的体系和文化意味着很多,这套体系让球队变得很强大,同时也在自我维持中。他关于选择提升沃顿、年轻助教 Jarron Collins 以及提前观察 Chris DeMarco 的决定是有效的,尤其当他的同僚金特里从助教板凳席上离开前往执教鹈鹕。
“所有我招聘的同事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科尔说。“他们都是如此无私以及全身心为这支球队做出贡献,同时又保持了野心和努力工作的品质。我认为雄心壮志会有两种结果。你的雄心壮志会成为球队的一部分,或者你的雄心壮志只是为了你自己的职业生涯。我喜欢那种雄心壮志会成为球队一部分的人。”
同时,他也在想念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球员们。友情、兄弟情深,以及一些内部玩笑甚至一些很蠢的故事,总是会在一支球队共同度过一个赛季的时候发生。
在一月早些时候,科尔带着同事们去了 Caffe Mingo(译者注:一种简单的意大利烹饪,所选材料皆是当地农场原生态的产品。) 这是一家科尔最喜欢在波特兰的餐厅。他们一群人挤在一辆 Uber 汽车上。
“那司机就开始说我没有获得那些战绩纯碎是胡扯,”沃顿回忆说。“他压根就不知道科尔就坐在后面,或者说他没有认出来科尔。所以科尔就说……‘是的,他们那个主教练才是他们队最大的坑,他是一个只会考虑自己的家伙。’然后我们就开始踊跃地参与讨论。我说,‘是的,我认为科尔甚至应该问问NBA他是不是真地拿到那些战绩了。’然后 Uber 司机就说,‘天啊,他听起来就像一个笨蛋。’”
当他们到了餐厅后,特别助教 Nick U'Ren 非常感谢 Uber 司机,然后对他说:“对了,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主教练:史蒂夫科尔。”
时光老去,经典依旧
几周后,史蒂夫科尔登上了芝加哥的舞台。
把自己投入到你喜欢的人和事物中去,保持活力继续向前。
科尔还是没有告诉 Fraser 他已经感觉不错。他也没有在经历中西部的客场之旅的时候穿上任何西服套装。但是当勇士队回到主场后,他开始暗示他即将回归。他和 Fraser 开玩笑说他也许会决定在某一个晚上执教一场。Fraser 笑着说:“哦,是吗?”
在1月22日,勇士队开始了主场三连坐,其中包括一场对决他们的顶尖对手:马刺。科尔偶尔把他们比作是“权利的游戏”里的 White Walker(译者注:国内粉丝一般把 White Walker 称之为“异鬼”,异鬼在冰冷的荒原上巡行,他们是绝境长城之外最神秘最恐怖的居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异鬼仅仅存在于传说中。) 当那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科尔保持得非常谦逊。在周五对阵印第安纳的赛前投篮训练的那个早上,科尔突然溜进训练场说:“今晚我来执教。”
然后球员们就疯了。如果他们有提前注意到这些,他们一定会计划一次庆祝,相反,他们只好在现场即兴创作了。
在训练营,勇士队已经邀请NBA的模仿者布兰登·阿姆斯特朗(译者注:就是我们熟悉的模仿帝)根据赛季进行中的一些录像模仿球员的一些方式以此来娱乐大家。模仿帝抓住了让人印象深刻的库里和德拉蒙德格林。但是他也盯住了史蒂夫科尔。
他已经发现了一个1996-1997赛季科尔庆祝公牛队获得NBA总冠军的录像。科尔把他的手指向天空,发出出一个向高处学鸟叫的声音。这简直就是喜剧的黄金素材。模仿帝完美模仿了这一动作,于是当勇士队需要一些笑声的时候,勇士队的教练们就会在影幕上播放这个片子。
当科尔告诉他的球队他将再次执教,第一件事儿就是库里的内心砰了一下。这位具有统治力的 MVP 球员把他的双手举向天空,然后像公鸡一样尖叫。史蒂夫科尔还没有百分之百恢复,但是他的确已经回来了。
“人们问我远离赛场的这段时间我学到了什么?”科尔说。“老实说,就是我太想念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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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便于大家理解,前文中所有“译者注”均为本人添加,原文中是没有的。